“一口價,五千兩。”
嘿,人反正要放的,但白白放走豈不是太虧?誰說榮英就沒價值?至少在廖文慈這兒有!而那對姐弟說脫離就脫離,完全沒顧多年養育之恩,跟他們收些銀子回來又怎樣!
“你們真瘋了!我哪來那麼多銀子!你們以為我的銀子取之不儘都是大風刮來的?我沒有銀子了。我手上的產業都被收走了。是真的……”
“那我不管。”
榮安自然知曉其沒銀子。可她真正在意的,是廖家的銀子。她原本想開一萬兩的,可廖家的老太太看誰都會估價,價開高了,隻怕被人一口拒了反而兜不回來。
所以榮安一番思量後,覺得還是五千這個數剛好,讓人心癢癢,給了心疼,不給頭疼。最讓廖家尷尬難受。
“我相信您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您若不希望榮英繼續受苦,還是早做決斷才是。您知道的,那人恨我和我爹,恨榮華榮英,當然也恨您。榮華是聖上賜婚,他不敢對榮華怎樣。但榮英就慘了,一人身上得承受五個人的債和恨。一般人怕是受不了。總之,您看著辦。”
廖文慈何嘗不明白,一想到兒子此刻或許正被人折磨,她心都在滴血。
“少些吧。五千兩真的太多了。”
“那是你兒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榮英難道還不值這點銀子嗎?聽說你身子不太好了?若是那般,隻怕你即便再嫁也很難再有後了。那麼榮英或許便是你唯一的兒子,最後的期盼。
你救他出來,或許你還能有點盼頭。如若不,你或許便連送終之人都沒了。”
榮安冷笑。廖文慈所承受的,比起前世的娘來,又算得上什麼?
“你等等。”廖文慈看出了榮安眼中的恨意。“我不明白。我自認對你一直很好,從來沒有傷害你。就算你在莊上也沒吃過苦。可為何你對我的恨意會那麼大?”
榮安盯著她看了兩晌。
“因為你醜!”
榮安為何要告訴她?為何要幫她們答疑解惑?
前世榮華嫉妒她一輩子開心,所以在她臨死前和盤托出,讓她抱憾而去,帶恨而亡。
今生的她,也會全盤奉送。但她才不會解釋,她要讓那些壞人一輩子都不得其解,死不瞑目下地獄去!
“……”
廖文慈悔,隻恨十五年前,下手還是不夠狠!
“榮英若有個好歹,我……”
“那就等有了好歹再說唄。我們可以賭,可您呢?您有機會不救他,難道真要等到他出了好歹才幫他報仇?”
榮安轉身就走,直接跳上了馬車,隨後露了個臉出來:“您決定了之後可以來將軍府找我!您儘快哦!阿生,走了!”
……
虞博鴻正勾唇看著女兒。
“你不去做土匪可惜了。”雖然每次都能得逞,可手段實在不好看。虞博鴻雖心思不少,但就他是做不了這樣事的。
“不,我這是談判。土匪不適合我,我適合去鴻臚寺與人扯皮!”
“你覺得廖文慈會答應?”
“她若想拒絕,剛剛就開口了。”而且她連了解廖文慈了。會,一定會!
“五千兩,這數額太大,容易出事。”
“是!所以我一分銀子都不要。我要全捐了。”在虞博鴻驚呆的表情裡,榮安拋下了這一句。
她很愁銀子。
尤其是建善堂的銀子。
原先,她已經想了一個轍弄銀子。哪知榮英突然就送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來。
昨日她一聽,立馬便有了主意。
有了這筆銀子,善堂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用不著她投錢了。
而且隻要他家不受益,廖家即便想到對爹發作,做的也是無用之事。
“所以,你費這力,真的一點銀子都想不要?”虞博鴻挑眉。這丫頭精明得很,同時也懶得很,能讓她願意進進出出守株待兔,一定是有所圖。
“我想要,但我不能要。”
“你就隻為惡心廖家?”
“當然不。惡心他們隻是其一。
第二,這是行善,解救有難的黎明百姓,大功德一件。
第三,您不是嫌我名聲不好?這筆銀子拿出去,咱們的名聲就有了。
第四,咱們不是心煩榮英事的解決方法嗎?如此,咱們順水推舟,就一口咬定,榮英送嫁是廖文慈的意思,榮英沒被放出是朱永昊的意思。”
他們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廖文慈心疼女兒,所以讓兒子送嫁,這是人之常情。朱永昊厭恨榮英,所以不放過他,更是沒有問題。作為一個階下囚,朱永昊沒有反對的權利!哈,哈哈!
榮安一臉高深看向她親爹。
“當然,剛剛那些好處即便沒有。就憑我接下來要說的兩點好處,也足以讓我勤快起來。
一,廖文慈沒錢,所以她為了救榮英一定會跟廖老太索要。可榮英已經成了廢子,廖老太一定不甘心拿出一大筆銀子來。廖文慈愛子心切,就隻這麼一個孩子,一定不會放棄。
如此,廖家內部勢必將弄出矛盾來。他們這個堅定團結的利益鏈即便不會立馬破碎,也至少有了裂縫。”
榮安喘了兩口氣,又衝虞博鴻笑:“我既打算全捐,這事便沒打算瞞。您找個機會將這事告訴皇上。反正是我一人做事,與您無關。但廖家一擲五千兩這一點,是不是足夠讓皇上對廖家再生不滿和懷疑?”
虞博鴻輕敲機麵,覺得主意不錯,但……
“怕被反咬?怕他們咬定您收下五千兩以權謀私?”
榮安笑。她早就想到了。這剛好,才是她要的。
“那就最好不過!誰敢拿那五千兩說事,誰就是有問題的!就是站在廖家身後的!剛好可以把他們都抓出來!皇上一定很願意配合。
等事情鬨到足夠大,再讓星雲大師站出來,告知那筆銀子第一時間已用來建善堂,看誰還敢多廢一個字!銀子是被我默默捐的,何來營私之說?這對我名聲又是一大助力。
相反,他們就其心可誅了!我也會一口咬定,之所以收下那五千兩,是廖文慈覺得後悔,良心發現想要彌補給將軍府的。廖家倒打一耙,分明居心不良,是想要拿銀子來潑將軍府臟水……”
若運氣好,這次還可以讓皇上找到徹查廖家的機會。那麼,她和爹又立一功!
虞博鴻愣愣看了女兒一會兒。
“爹,我聰明吧?”
“嗯。”
“所以你要告訴娘,我不是不會動腦,是懶得動腦。”
虞博鴻笑了。
失敬失敬了。
女兒總算從小伎倆突飛猛進地修成大智慧了。
一步算多步,連皇帝都給算上,就這水準,可入朝堂了。
突覺欣慰。
“爹,剛養大的女兒就要嫁人了,有沒有不舍?去跟皇上說,婚期改十一月底吧?”
“你會動腦子了,我和你娘也放心了。不如下月就嫁?”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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