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寧樹今天來會帶什麼吃的,上回他帶的那個包子裡竟然帶了肉。嘖嘖嘖......我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好吃。”
高壯的男娃臉上臟兮兮的,拖著兩管鼻涕,說完這話渾不在意的拿袖子去擦。
他這身衣服入了冬就沒換過,雖然黑色耐臟,但袖子那塊兒都黑的發亮了,也不知道都沾了些什麼。
另兩個男孩兒個頭比他還矮,倒是很聽他的話,其中一個三角眼聞言立馬說,“等寧樹來了,我們把他的飯盒搶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他還跟上次似的,不願意我們就打,把他打到願意為止!”
麻子臉點點頭:“他要是又發狠,敢咬人,咱們這回扒他的褲子吧!叫他丟一回醜,以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三人顯然沒少乾這種事兒,對付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至於為什麼針對寧樹,還得從他剛轉學的時候帶上了飯盒說起。
原本大家層次都差不多,屬於有人生沒人管的範疇。寧樹沒爹沒媽,還更可憐一些,哪知道他突然有一天就吃起了帶肉的包子。
雖然裡頭的肉不比肉包子裡的多,但再少也是肉,是肉就招人惦記。
賴牛打小就愛搶村裡人的東西吃,要不也不會長得這麼高壯了。
寧樹的飯盒一打開,香的整個教室都能聞見,賴牛當然也聞見了,從那時候起,他就打上了寧樹的主意。
原本寧樹要是肯分一點給大家夥嘗嘗,他也不至於動手打人。
偏生那小子也是個橫的,一口咬住賴牛的手背就是不肯放,賴牛火蹭蹭冒上來了,叫了麻子臉和三角眼,把人騙到角落裡就是一頓揍。
還以為寧樹第二天會把飯盒乖乖交出來,結果對方還是不肯,還得靠搶。
這麼一來二去,每天蹲守寧樹,搶對方的飯盒,好像成了一種習慣。
三角眼盯著遠方看了一會兒,見寧樹還沒來,又說:“昨天他還帶了雞蛋呢!我們家三天都吃不到一個蛋,寧樹帶的雞蛋還是用油煎的,香我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也不知道今天帶不帶了?”
寧樹還沒來,光是想著對方的飯盒,三個人已經有些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帶頭的賴牛更是盯著來學校的那條小路,舍不得眨眼。
麻子臉問賴牛:“對了,賴牛哥,趙深兄弟倆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兒吧?”
賴牛:“肯定不知道啊,知道還得了?趙深打起架來不要命,那股子狠勁兒我都怕他。放心,我之前都打聽過了,寧樹和趙深兄弟倆關係不好,要不是因為這個,你覺得我們能搶到寧樹的飯盒?”
趙深個子高,但是瘦,看著弱不禁風的,其實力氣大的很,而且打人專往疼的地方使力,隻要能贏,踩腳背,捏手腕,什麼招數都使。
比大塊頭的趙洋難纏多了。
說實話,賴牛第一回搶了寧樹的飯盒還挺害怕。
可等啊等,沒等到趙深兄弟倆找他麻煩。再一打聽,寧樹和人兄弟倆不和,無形中又給賴牛增加了幾分底氣。
嘿嘿嘿,也不是哥幾個專門逮著寧樹搶,實在是寧樹帶的東西太好,偏偏又沒人管。
能不招人惦記嗎?
賴牛舔舔嘴角,吩咐:“等會兒你們兩個一發現寧樹,就把人圍住,悄悄往偏僻的地方帶。儘量彆出現在趙深兄弟倆跟前,隻要這倆沒看見,我相信他們不會多管閒事的。”
“成,都聽賴牛哥的!”三角眼想也不想的點頭。
幾個人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等看見寧樹慢慢走來的身影時,眼睛一亮,急急迎了上去。
賴牛食指放在鼻子下蹭了蹭,吊兒郎當地說:“我說大老遠地看見一個人咋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寧樹來了。”
寧樹抿緊唇,厭惡地瞪了對方一眼,正要悶頭往前走,忽地出現一截手臂攔在他身前。
三角眼哼笑一聲:“寧樹,你咋就這麼難搞呢?都這麼多次了,還沒學乖?你現在乖乖的把飯盒交出來,我們保證不打你,非要叫我們搜,萬一我們控製不住力道,不小心傷了你呢?”
麻子臉走在最後,和三角眼對視一眼,兩人不動聲色的拱著寧樹往偏僻地方去。
寧樹這張臉長得可真好看,跟小姑娘似的,等會兒要是不肯鬆口,還咬人。
他就扒寧樹的褲子,再把人趕到馬路中央去。
光是想想那場景,都覺得好笑。
以後寧樹看見他們,指定第一時間把飯盒教出來。
賴牛心情不錯,看寧樹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大笑話。
寧樹半推半就地跟著三人來到牆邊,“你們不能每次都搶我的東西,我飯盒都癟了,蘇阿姨早晚會發現的!”
賴牛直接上手翻他的包,“發現就發現唄,就是個大肚婆,難道我們幾個還怕她?”
蘇瑜以前來過學校,賴牛當時見過,還愣了好一會兒,彆的不說,蘇瑜那張臉是長得真好看,就是挺著個肚子,也絲毫不影響這份美麗。
賴牛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寧樹死死拽著包帶,不撒手:“你們不怕蘇阿姨,難道還不怕趙深趙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