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氣歸氣,臨走的時候,該拿的湯沒少拿。
親自盯著人走遠了,一進屋,趙時年便皺起了眉:“下回碰見這樣的,咱直接不開門了,拿了咱家的鹵肉湯,連句謝都不說。”
如果是王成做的也就算了,那鹵肉湯的料可是小瑜一點點炒出來的。
做的時候,趙時年可是看著的,一道又一道的工序,麻煩的不得了。就這麼白白送給彆人了,還不落好。彆說小瑜,就是他瞧了都有些生氣。
蘇瑜本來就不愛跟陳嫂子的來往,不過是同住一個院子,不好表現的那麼明顯,但既然趙時年都這麼說了,下次絕對一點麵子都不要給陳嫂子留了。
陳嫂子這種人升米恩鬥米仇,相處的好了合心意了還成,相處的不好,事多著呢。蘇瑜怕麻煩,當然有多遠躲多遠。
年夜飯,蘇瑜水平在線,孩子們吃的肚子圓滾滾的,嘴上直流油。
趙時年誇了好幾遍好吃,吃到第3碗的時候,夾菜的動作還是一點都不慢。
蘇瑜想了想,鑒於男人最近表現不錯,也伸了筷子給趙時年夾了一筷子菜,得了男人一個笑臉。
她這才哼一聲,放下筷子。
趙深看著媽媽的舉動若有所思。
媽媽怎麼對付他們和對付爸爸招數都差不多,這是不是叫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
他想著將視線落在幾個小的身上,以後他訓弟弟們是不是也能用這種法子?
......
夜深了,京市那邊還打了個電話過來。
是趙海正打的,主要問問孩子們的情況。
趙時年手裡握著聽筒,把孩子們的叫過去,趙深和趙洋輪流喊了聲爺爺。
喜得趙海正什麼似的,笑聲隔著聽筒都能聽見:“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回頭我就給你們倆彙款過去,算是爺爺給你們的壓歲包。”
趙洋搶著拿話筒,小嘴嘚吧嘚吧個不停:“謝謝爺爺,爺爺新年快了!”
趙深也跟著說了一句。
寧樹幾個也被趙時年帶去了,他們站的位置離聽筒不算遠,能聽見對麵有聲音傳過來,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羨慕的。
趙深趙洋,不止有父母陪在身邊,遠方還有人掛念著他們。
王強也眼巴巴的看著,不過他的點不一樣,僅僅在好奇為什麼聽筒裡能有聲音傳出來。
趙時年抬頭正巧看見個孩子神色各異,他衝著寧樹個招招手。
“過來,叫爺爺。”
寧樹最大,領著王成兄弟倆站在聽筒前很是緊張,嘴巴張了張,卻什麼話都沒說。
趙海正像是知道接電話的人是誰一樣,率先開口:“是寧樹吧,還有王成、王強?我是爺爺。”
聽筒對麵的聲音上了年紀了,但很慈愛,隔了很遠都能感受到從遠方傳遞過來的一種暖意。
如果他們有親人,應該也會是這樣吧。
寧樹心裡很是向往,嘴巴一動竟然真的喊了一聲爺爺。
其餘兩個寧樹說好了,便也跟著開了口。
趙海正雖然自己沒什麼出息,卻是個不錯的人,對小輩也極其有耐心。
他不曾嫌棄寧樹個不是親生的,也答應會給他們彙紅包過來。
讓人的心一下子變得很暖。
掛掉電話的時候,幾個孩子臉上都帶著笑意。
......
年十晚上,蘇瑜想早睡都不行。
大院裡男娃多,平時舍不得花錢的,也想著給孩子買兩個摔炮玩。
劈裡啪啦的聲音,從天剛擦黑開始,到深夜,一直都曾不停歇。
蘇瑜也給每個孩子準備了壓歲錢,一人五毛,對於趙深寧樹這麼大的孩子來說,已經算一筆巨款了。男娃們揣著錢就跑了,也說要放炮。
蘇瑜看著孩子們風一般跑遠的身影,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
“嫌吵就跟我進屋吧,咱把窗戶都關上,隨便他們怎麼玩兒。”
趙時年在屋裡也放了一個爐子,這會兒沒在燒水了,給蘇瑜埋了栗子和紅薯,烤著吃。
他這麼說的時候,蘇瑜剛半躺下來,肚子裡的孩子猛地踢了一下,隔著毛衣都能看見一個鼓包。
趙時年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也還是驚了一下,“這孩子的力氣可真大,你說我們說話,他能聽得見嗎?”
蘇瑜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問問他是想吃板栗還是想吃紅薯?”
看趙時年躍躍欲試的模樣,蘇瑜差點把“傻”這個字,給他貼腦門上。
趙時年到底還是沒有盯著蘇瑜的肚子問個不停,卻伸出了大掌輕輕的貼在蘇瑜的肚皮上。感受著孩子在妻子肚子裡的動靜,他的心一下變得很軟。
“小瑜,謝謝你。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他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蘇瑜一眼,在對方看過來之前提前,轉開了目光。
不管小瑜是怎麼想的,至少他得把自己的態度表達出來。
蘇瑜的反應是沒有反應,她合上了眼,懶洋洋的有些犯困。
趙時年說的那些話,被她當做了窗外的炮仗,響一下,然後被風吹散。
......
天的假期一晃而過,很快到了蘇瑜上班的時間。
新年新氣象,蘇瑜給自己準備了一件大紅毛衣穿在裡頭,就算外頭罩著的襖子,也能瞧見紅彤彤的衣領,這幾天休息的還算不錯,她氣色很好,小臉都紅撲撲的。
不過這種好心情在見到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趕過來的陳嫂子時,瞬間消失殆儘。
陳嫂子攔住她的去路,尖著嗓子問:“蘇瑜你這是要去哪裡?我兒子吃了你家鹵出來的東西,肚子都吃壞了你知不知道。”
蘇瑜臉上的笑意一收:“陳嫂子,我不懂你說這話的意思。”
陳嫂子帶了這麼多人,專門趁著趙時年和孩子們不在,擺明了興師問罪來的。
“你不懂誰懂?我兒子最近可沒吃什麼東西,光吃了你家鹵的肉,就連蔬菜都是用那個鹵湯鹵的。不是鹵料的問題還能是什麼問題?我不管,小蘇,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陳嫂子領來的人大概都是她的親戚們,全都向著她說話。
“是啊,是啊,要給個說法,陳貴躺在醫院裡麵提出可憐了。這還是新年頭上呢,多晦氣呀!”
“小蘇,你說說你,不願意給鹵料就直說,如今把咱家孩子給整的,床都下不來,人都快拉虛脫了。”
“蘇同誌,你必須給個說法,要不然今天彆想離開。”
陳嫂子自覺有人撐腰,說話聲氣都高了不少。
“小蘇,咱們都是鄰居,我本來不想找你麻煩的。但你這事兒吧,實在做的不地道。你說你這人心眼怎麼就這麼壞呢?不願意可以直說,完全沒必要搞這種小動作。我兒子陳貴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吧,這會兒躺在病床上掛水呢,你忍心嗎你?”
蘇瑜就沒見過這麼惡心的人,這是非要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了,大早上的怎麼就這麼惡心呢?
她這人啥都能受,就是不受氣,有氣她一般都當場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