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十天之後咱們再開一次會,把副經理的人選定下來。同誌們,散會!從現在起,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副經理的預備軍。誰能當上副經理暫時不好說,但是誰表現的不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清。凳子你們——”
蘇瑜話還沒說完,懶洋洋乾活的人竟然麻麻溜溜的已經將自己端出來的凳子,又重新端回去了。
平時要是有這效率,縣國營飯店的營業額早就翻一翻了,何愁不能漲工資?
眼下,算是調動了大家的積極性了,還挺好。
惹事精程美、李國柱,這回也沒惹什麼幺蛾子,散了會之後就利利索索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乾活的積極性前所未有的高漲。
一下子沒人和蘇瑜彆苗頭了,他們都覺得對方和蘇瑜是同夥,要做的事情是贏過對手。
兩人看著彼此時,都是火花四濺的。
沒了兩個惹事精在跟前攪和,蘇瑜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現在有了這個大胡蘿卜在跟前吊著,暫時能安生幾天了。
也是第一次沒到下班的時間,已經把飯店的事處理完了,接下來隻要喝著茶,慢慢等下班就行。
這才是她想要的工作嘛!爽!
蘇瑜下班的時候,李國柱和程美還爭相同她打招呼。
李國柱因為前頭的糾葛,多少還有些不好意思:“蘇經理下班了啊......”
程美的心態就好多了,好話說了一車:“蘇經理,下班慢點走啊,注意自行車。對了,我媽會做豆腐腦,要不要我叫我媽早起給你做一碗?”
蘇瑜淺笑著拒絕了,她一點都不想喝豆腐腦,隻想讓這兩個煩人的家夥離她遠點。
蘇瑜一走,李國柱便嗤笑道:“嗬,也不知道是誰說要和我站在同一陣線的。”
程美瞪眼:“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李國柱受不了了:“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用你這雙眼睛嚇人?幸虧我膽子大,要不然早被你嚇死了。”
“你以為你自己好到哪裡去?大塊頭,矮冬瓜,邊兒去!”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互相瞪了一眼又各自扭開頭,準備收拾收拾下班了。
*
蘇瑜下班剛走到國營飯店門口,發現趙時年已經在了,他果然跟他說的那樣,最近有很長一段時間留給家人。
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抱著男人勁瘦的窄腰,蘇瑜心情還有點美:“你要是直接辭職不乾,在家裡靠著我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就每天有人乾家務、管孩子了,想想都美。
趙時年笑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順著風飄到蘇瑜的耳邊。
他不止沒生氣,反而跟著湊趣:“這樣的話,你的工資是不是要交給我來管呀?以後穿衣那些也要聽我指揮?”
趙時年衣品一般,衣服翻來覆去就是黑白灰。
不過這個時候的人都這樣,一個季節能有兩三件換洗衣服都算不錯了。窮困一些的人家,都是趁著天黑當天換下來趕緊洗,等天亮就又能穿了
一件衣服如果不是補的實在不能再補,不會再買第二件新衣裳。
但如果把這一套都搬到自己身上,蘇瑜想了想,果斷搖頭。
“不要!”
“行,那我就負責收拾家裡,伺候孩子伺候你。”
“你想的美,誰讓你伺候?你伺候孩子吧!我自己管自己就成。”
“我說伺候你吃喝那些,你自己想哪去了?小瑜,你思想不純潔......”
蘇瑜氣鼓鼓的在男人腰肢上撓了一下,“再廢話,我不坐你車了!”
“行行行,不說!不說!”
以往趙時年一直忙得緊,很少有這麼多時間和蘇瑜相處,他總覺得以前對妻子的忽略,還是因為付出的時間太少了。眼下雖然工作上不是那麼順心,心情還挺好的。
趙時年努力蹬著車,風從兩人臉上吹過,夫妻兩個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
“媽媽你是撿錢了嗎?怎麼這麼高興?”進了醫院,趙洋竟也敏銳的察覺到了。
趙深無奈的看著弟弟:“撿了錢要交到派出所的,又不能據為己有。”
趙洋後知後覺:“是哦。”
蘇瑜:“行了,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咱們今晚就能回家了。”
趙洋身上沒什麼傷口,掛了兩天水,基本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趙深反倒還嚴重一些,他拉到了筋,腳脖子上還有兩道傷痕,比趙洋更像是病患。
不過趙深這個,後續主要還是靠養,和傅源約定好了換藥的時間,不用非住在醫院。
趙深點點地上的兩個大包袱:“姥姥幫著收拾的,說你們來了直接拎走就行。”
來的時候明明沒這麼多東西,住了兩天又大包小包一堆了。
不過這裡頭都是裴霜、白秀琴那些送的營養品,帶回去孩子們可以一起喝。
趙時年思量了一下說:“我去找一輛板車來,你和兩個孩子坐板車上,東西也放板車上,一次性全部拉走!”
傻小子趙洋頓時歡呼,“好耶!不用走路不費鞋!”
可是費爹!
真是傻小子。
蘇瑜在兒子頭頂上禿嚕了兩下毛,等趙時年過來,夫妻兩個一塊把東西往板車上。
得虧趙時年借來的板車足夠大,放下兩個大包袱還綽綽有餘,孩子們完全能轉得開。
蘇瑜自覺是大人,醫院裡又人來人往,好些都是熟人,哪好意思真跟孩子似的坐在板車,她就站在板車邊上,幫著慢慢推回去。
趙時年勸了,幾句無果,便隨她了。
回家的路不算遠,一家四口慢慢走,倒也彆有一番滋味。
趙洋說以後再也不去學校後山了,再往那兒去他可就真是個蠢蛋了。
趙深冷笑著,叫他最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兄弟兩個互相打趣了一路,趙時年和蘇瑜都笑著沒插嘴,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忽地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