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秀琴嫂子沒事?”
陳月手裡端著一般盤子瓜子糖, 險險沒全灑在地上。
不,不會的。
秀琴嫂子怎麼可能沒事?
之前媽問了護士、醫生,都說秀琴嫂子這回凶險了,有大概率活不下來啊, 現在、現在怎麼又變了?
陳月腦子都不轉了, 整個人差點喘不上氣。
張小玲見狀心裡直搖頭, 這姑娘本來性子還可以,現在都快跟她媽一模一樣了。
“白同誌福大命大, 幾個孩子也好的很。小月, 你是嬸子看著長大的,聽嬸子一句勸, 不該惦記的千萬彆惦記,老老實實找個好人嫁了, 才是你該走的路。”
陳月咬緊唇瓣,心裡不甘不願的。
旁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暗地裡被人說閒話的又不是他們,這樁婚事又沒成, 彆人不知道會怎麼議論她。
光是想想, 陳月都覺得心口疼。
陳母也不信,她心臟疼的厲害, 有種要從身體裡蹦出來的感覺。
說話的時候, 聲音都弱了很多。
“小玲,我知道你跟我不對付, 但這種事不能隨便亂說的......你是不是故意散步假消息, 來氣我的?”
是了,張小玲跟她不對付,她怎麼能相信張小玲的話?
這人就是故意騙她的, 她自己女兒嫁得好,越發見不得小月過的比她女兒還好。
“神經病,我像是有這閒工夫的嗎?”
張小玲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這母女倆想找個好女婿想瘋了吧?
是,他們兩家是不太對付,但也沒什麼深仇大恨。
她也沒淑雲說的那樣見不得人好。
見母女倆大受打擊的樣子,她覺得暢快又可笑。
不就是個男人,至於麼?
陳月長得不差,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非得上趕著給人當繼母?
張小玲原本是想來看陳母的笑話的,真見她這副反應,又覺得意興闌珊。
“行了行了,我話帶到了,你們愛信不信。糖瓜子什麼的我就不吃了,你們好好留著吧,等以後小月結婚還派得上用場呢。”
張小玲轉身走了。
她原本最後說那句話是真的給陳悅做打算,哪知道人家聽了,氣的肺都要炸了。
閉著眼睛舉起手,將盤子狠狠砸在地上,裡頭的糖瓜子蹦出來散了一地,然後是陳月壓抑的哭聲。
“女兒啊,你、你先彆哭,也許事情根本沒你張嬸兒說的這麼糟。等、等媽去外頭給你打聽打聽......”
一見女兒哭了,陳母頓時慌了神,蹲下身細心哄道。
陳月眼神噴火的盯著陳母,“都怪你,都怪你!”
她猛的站起來,摔門進了屋。
張小玲還沒走遠呢,屋裡那點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她這會兒是真想歎氣了,小月這姑娘挺好的,可惜被他媽帶歪了,也不知道以後性子還扭不扭的過來。
陳母站在一片狼藉的家裡,欲哭無淚。
白秀琴真的沒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曾首長的夫人都說了,人一去世就能讓她家小月過門。
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吧?
一定是張小玲故意這麼說,想看他們家的笑話。
做夢!
等她打聽好了,再去找張小玲吵架。
陳母雄赳赳氣昂昂的下了樓,人家跟她打招呼,她理也不理,一門心思的往大院那頭去。
“淑雲......你乾啥去?”有鄰居問了她一句。
“這你不知道?指定想去問問陳月的婚事還有沒有戲唄,淑雲我勸你還是彆費這心思了。張家的小建剛從那頭過來,說是大院門口熱鬨的緊,好像是白秀琴領著三個孩子出院回家了吧?”
陳母腳步一頓,眉眼森森的看著她,那模樣好像要吃人。
鄰居大嬸甩甩剛洗乾淨的菜,也不怕她:“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怎麼你家小月的婚事落空了,總不會要賴我吧?早就跟你說彆打這歪算盤。”
陳母昂著頭,假裝沒聽見。
她不信,除非真叫她見那白秀琴一麵!
到了大院門口,周圍已經圍上不少人了。
有幫著拿東西的,有跟著去看孩子的,四處忙忙叨叨一片喜意。
陳母心裡一個咯噔,踮起腳看。
穿著一身軍裝的沈琮,麵容英俊,眼帶笑意。
他一隻手擋在車門上頭,防著裡頭的人撞頭,明明站得隨意,卻像一顆白楊樹似的,英姿颯爽。
陳母看了心梗的厲害。
這、這是她看中的女婿!
過了一會兒,車門邊終於傳來動靜了白秀琴裹的嚴嚴實實的,探出一個腦袋。
也是奇了怪,彆人生個孩子臉上蠟黃蠟黃的,她臉色倒還好,圓圓的臉上帶著光澤,像一個粉撲撲的水蜜桃,可能是剛當了母親,身上還帶著母性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