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蘭青張大嘴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剛想說什麼蘇瑜一個淡淡的眼神過去,她立馬閉上了嘴。
出人意料的,陳競的反應竟然異常鎮定,臉上的笑容變都沒變,“那是我收養了孩子,雖然沒血緣關係,但我見到他第一眼就很喜歡了。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時月說,嫂子知道了也好,到時候可以幫我在時月跟前美言幾句。”
合盤拖出,坦坦蕩蕩。
一口咬定是收養的,誰又能說什麼?
至於那女人更好解釋了,孩子的母親、又或者讓孩子非常依賴的人。
隻要陳競運作得當,把母子兩個一塊兒帶回趙家,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這又是一個和上輩子蘇瑜瞧見的,完全相反的夫妻相處模式。
難道說記憶會騙人,還是……陳競實在掩藏的很好?
她也不知道是哪一種了,不過眼前這人確實瞧著很有能耐,至少比趙時月強出幾倍不止。也不怪這妹夫能在家裡家外吃的那麼開了。
陳競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對了,還沒恭喜嫂子考上大學,一直聽說考上了還不知道是哪所學校。”
管蘭青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兩邊的氣氛真尷尬,笑嘻嘻的說:“蘇瑜姐和我都在首都經貿大學,如果你有事要找她的話,也可以直接來大學找哦!”
蘇瑜擰眉,深深的看著管蘭青。
管蘭青後知後覺:“啊,對不起蘇瑜姐,這是不可以說的嗎?”
蘇瑜:嗬嗬。
陳競內心極其震撼。
如果真是首都經貿大學的話,那嫂子的高考成績必定半點水分都沒有。
趙時年還真是好運氣,不止掌握了老頭子的人脈,還有一個頭腦清楚,生的貌美,肚皮爭氣的妻子。
敢情什麼好事都讓趙時年占去了……
陳競心緒波動,很是不忿。
臉上卻仍舊帶著笑,繼續和蘇瑜寒暄。
蘇瑜又略微說了幾句,帶著管蘭青,錯身而過的瞬間忽然定住了,悄聲開口:“我知道你為什麼如此篤定,因為你覺得不會有證據,但是血緣本身就是這世界上最強有力的鐵證。”
陳競愣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背上冷汗津津,在抬頭跟前哪有蘇瑜的身影。
擦著汗坐下,邊上的女人貼過來,陳競有些不耐的推開:“吃好了嗎?吃好了就趕緊回去吧,今天我有事要回趙家那邊。”
女人和孩子都有些失望。
男孩更是瞪著眼睛看著陳競,委委屈屈控訴:“可是爸爸,你說過今天要留在這裡陪我的,還說最近一直會陪著我……我們學校下個月還要開會……”
陳競臉色微沉,女人連忙勸孩子:“浩浩,不可以這麼和爸爸說話。家長會媽媽去好嗎?”
男孩看了下陳競的臉色,勉為其難:“……好吧。”
……
從吃火鍋的地方出來,蘇瑜就沒再和關蘭青說過話,一路上氣氛沉悶的人都快窒息了。
管蘭青也有些委屈:“蘇瑜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們原先可能認識。”
她臉色皺著,表情不似作偽。
蘇瑜卻沒看她,“走吧,得快點回去了,去晚了宿舍關門怎麼辦?”
當一群人說一個人不好的時候,不能說明這個人真的不好,但至少能說明這個人身上存在一些問題。
蘇瑜覺得自己挺忙的,沒心情去賭誰好還是不好。
管蘭青立馬懂了蘇瑜的意思。
她匆匆抬起腳步追上,卻沒有再多解釋什麼。
*
陳競晚上果然回了趙家。
夜已經深了,趙父早早睡了,顧芝和趙時月坐在客廳的木製沙發上,頭挨著頭正在看電視。
聽見門口傳來動靜,趙時月“咕嚕”一下坐起來,又是幫著拿拖鞋又是倒水,還問陳競有沒有吃過晚飯,忙忙碌碌的仿佛一隻勤勞的小蜜蜂。
陳競難得露了個笑臉,語氣溫和:“吃過了,吃的單位的工作餐,就是這兩天一直睡在辦公室裡,脖子僵硬的厲害。”
趙時月心裡一定,意思是不是說陳競這幾天,一直老老實實的住在辦公室,有同事可以幫著作證的那種?
她笑的很甜:“吃過了也再吃一點吧,我叫張媽起來幫你下一碗麵?”
“好。”
顧芝看著電視麵無表情的說:“有的人在家和單位之間來來去去,除了睡覺基本不見人影,也不知道這是家呢還是隻是一個旅館……”
陳競臉上笑容一僵,“媽,實在不好意思,這一陣子單位太忙……”
“媽,你也不能怪陳競。他就是個科長,領導吩咐下來了,難道還能不乾?永遠都是單位裡做事做的最多,好處拿的最少的那一個。哥不是要從軍區調過來了嗎?也不知道……”
趙時月端著麵從廚房裡出來,嘴裡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顧芝聽了心裡不暢快,覺得女兒的胳膊肘過分往外拐。
起身“啪”一下關了電視,木著臉說:“我也回屋睡覺了。你們吃完了也早點睡,少吃點,家裡的米麵糧油都是要花錢的。”
“知道了,知道了,媽,你說這個乾嗎嘛!”趙時月不耐煩,生怕陳競聽了吃心。
陳競臉上仍舊還是笑著的,藏在袖子裡的手不斷的捏緊,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淡笑著眉眼沉沉:“時月,之前我叮囑你跟嫂子道賀,你去了沒?”
“哎呀,去什麼去呀,她能考上什麼好大學?我查了一圈都沒查著,估計野雞大學都夠不上,是什麼下三濫的學校吧!”
趙時月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起這事兒她還生氣呢,要不是蘇瑜突然來了,念個什麼破學校,他們夫妻倆會惹出這麼多事端?
她沒找蘇瑜的麻煩,蘇瑜就該燒高香了,還想讓她上門道賀?
做夢!
顧芝進屋前,也跟著聽了一耳朵:“時月,這點說的不錯,她能考上什麼大學?還不是花我兒子的錢買的?要真是什麼好學校,早該跟炸炸乎乎告訴我們了,會拖到現在……”
“首都經貿大學。”
陳競語氣很平靜,說出來的話卻仿若一道驚雷,炸的母女倆許久沒回神。
陳競:“媽,不是什麼下三濫的學校,是首都經貿大學,全國數一數一,花錢買不進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