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年走的很快,三兩步過來,捏住蘇瑜的手腕仔細打量,“燙傷了,嚴不嚴重?”
轉頭護著人,在流水下衝著。
蘇瑜眨眨眼,其實那水真不燙。
非要說的話,趙時年手掌的溫度,可能比水還熱些。
蘇瑜還沒說話,趙時年已經開始懊惱:“早知道不帶你回來了,不回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端。小瑜,走吧,我帶你去醫院瞧一下,如果燙傷的麵積大,得好好處理。”
他皺緊眉,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仿佛蘇瑜也被燙了腳,竟一下子將她打橫抱起,完全不顧彆人如何看他。
顧芝也下意識以為蘇瑜燙的很嚴重,期期艾艾的跟上來解釋:“兒子,媽不是故意的,是她......”
“第二次,事不過三。”
趙時年冷聲撂下話,步子不停。
蘇瑜順從地抱著趙時年的脖子,臉頰靠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無聲看著顧芝。
顧芝恨恨瞪了蘇瑜一眼,總覺得兒媳婦在耀武揚威。
她腦子裡開始回憶兒子說的話。
什、什麼第二次。
是算上上次在軍區的事,第二次嗎?
如果三次了呢,兒子會怎麼做,總不至於跟她斷絕關係吧?
不會,一定不會的,隻要兒子想繼續走仕途,就不會對她這個母親不敬。
但看著對方冷眉冷眼的樣子,顧芝竟然不敢肯定。
她腳步頓住了,身後卻有一個人影匆匆追上來。
“小瑜啊,這個你忘了拿走了。爸,幫不上你們的忙,唉,爸老了。”
趙海正將手裡的東西塞到蘇瑜懷裡。
歎口氣,掉頭離開,路過顧芝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反而又歎了一口氣。
顧芝臉色一僵。
怎麼好像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一樣?
明明是蘇瑜先挑釁她。
但在這情形下,她竟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來。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她們都信蘇瑜,不信她說了也是白搭。
趙時月湊過來,欲言又止。
顧芝一眼橫過去:“有屁快放!”
趙時月噎了一下:“媽,就算你看她不順眼也彆拿開水燙她,太殘忍了吧?難怪我哥生氣了,你也知道我哥有多寶貝她......”
顧芝咬緊牙關,一字一頓。
“不、會、說、話、就、給、我、滾!我、沒、燙、她!”
趙時月舉手投降:“好好好,你沒燙她,我也沒說她,我們看她很順眼。”
顧芝:“......”
啊啊啊啊啊啊啊,累了,毀滅吧。
......
趙時年步子很快,兩人幾乎是瞬間就出了院子。
蘇瑜從他懷裡跳下來,把兩隻手都伸給他看:“我很好,一點沒受傷,剛才那水是溫水。”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有留意趙時年的表情,如果趙時年覺得她不對,非要壓著她道歉。
那她就再也不理他了,叫他後半輩子都睡沙發!
蘇瑜的手很好看,指甲圓潤、纖瘦白皙,一看就沒吃過苦。
趙時年盯著卻愣了一下,他印象中這雙手好像不是這樣。
可不是這樣,該是什麼樣呢?
他腦海中的記憶一閃而逝,快到沒有來得及抓住。
他怔楞的模樣,讓蘇瑜眉頭都打結了:“好吧,我是故意的,你要是心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趙時年認認真真握住她的手,“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眼神很深,帶著一種熾熱的溫度,一下子望進蘇瑜的眼底。
蘇蘇瑜給燙了一下,不自在的彆開目光。
“爸媽誤會了,尤其爸還塞了一張——”她撈起手上的東西看了一眼,“一張存折?”
蘇瑜打開看了一眼,瞧清上麵的數字,又飛快合上。
終於知道之前為什麼寇靜一直反對他們在一起了。
兩人的家世背景實在相差過大。
公公抬抬手給的錢,都快趕上趙時年給她的“全副家當”了。
意外之財來的未免太多了。
蘇瑜覺得燙手,硬要塞給趙時年:“你拿回去吧,回頭再找個機會還給爸,我沒事,好的很,不過媽說話確實挺氣人的,下次我還氣她。還有,彆叫我過來吃飯了,要實在想孩子,單獨把孩子拎出來也行......”
蘇瑜從來不避諱她討厭顧芝這件事。
趙時年聽了這話以後討厭她也罷,責怪她也罷,反正她是不會改的。
趙時年重新握上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好,我知道了。存折你收著,爸那裡錢多著呢,他不會要的。你想留著買什麼都成。”
趙海正真的不缺錢。
祖上的積攢都在他一個人手裡,他也沒什麼特彆的愛好,就吃吃喝喝,用不了多少錢。
隻不過他喜歡攥著錢的那種感覺。
眼下他給蘇瑜的這一點,對於趙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什麼他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了?
她公然表達生婆婆的氣,以後還會氣婆婆,趙時年的反應就這?
但不可否認。
蘇瑜心裡歡喜極了,歡喜的都要冒泡了。
好像有個小人,不停在她腦海裡唱歌,她險些就要跟著哼出聲。
“拿了錢就這麼高興?”趙時年捏她的臉,“以後我也可以給你很多。”
才不是因為這個呢!
不過蘇瑜不打算說。
她掰著手指頭打算:“等明天,明天我們把這些錢全都換成房子和地吧!要是有小四合院,再弄兩套......以後孩子們大了,不至於為了房子打架,對了,要是有合適的古董字畫也可以買,可惜我在這方麵一竅不通......”
趙時年拉著她慢慢走:“我有認識的人和朋友,你想換什麼都可以。”
“這不太好吧?”
“什麼時候找你朋友?”
蘇瑜兩句話挨在一起,差點咬了舌頭。
趙時年又捏她,很喜歡看她被捏的鼓起來的臉,他笑一下:“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