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亦絮絮生病了,很早之前就生的病。

是抑鬱症,她總是想要得到並不屬於自己的,所以生了病。她也不想尖銳的對其他人,很想好好的生活,很想努力的好起來。

所以才來看醫生,這個醫生剛從國外回來,是知名的權威。在霍辛南來之前,她就在辦公室裡了谘詢了。

無意聽到醫生打電話,所以走的時候,悄悄在椅背上放了隨身帶的小竊聽器。

作為亦家人,她能有這些好習慣,都是媽媽教的。她知道這很扭曲,可這是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她早就習慣了。

剛才竊聽器所收錄到的,雖然她聽的不多,而且也一知半解的,但這些東西已經足夠威脅霍辛南和傷害到亦枝枝了。

她看著手機裡的備份和拍下來的霍辛南出診所門口的照片,輕笑出聲。

這次,她亦絮絮一定要得到她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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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辛南坐在車上,看著錢夾裡的亦枝枝的照片。

她穿著白色的校服,偷偷的喝著桌屜裡的牛奶,前麵用書擋著,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隻小倉鼠。

這是他拍的。

偷拍的。

像個變態一樣。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看著上麵的照片。

亦枝枝一隻活在謊言之中,從大學,到現在。都是他在騙她。

騙她自己是個“傻子”,騙她自己是“那個傻子”。

一個謊言後,就會接著另一個謊言,可是,謊言終歸會有戳破的一天。

霍辛南坐在車裡很久,想不出頭緒。最後下了車,走去了小賣部。

現在是夏天,外麵的陽光特彆毒辣,像是非要給人灼傷才罷休一樣。

霍辛南抽出一張錢,遞給老板:“來一包利群。”

老板從櫃子裡把煙拿出來,遞給他。

霍辛南很少抽煙,幾年抽上一次的那種。第一次是在母親死後,現在,算是第二次。他坐在車上,點燃煙頭,看著周圍車輛來來往往。

煙頭就這樣明明滅滅,明明滅滅,直到傍晚。

他拿出手機,聲音沙啞。

“喂,亦枝枝,我想出來找你聊聊天。”

亦枝枝在那頭喝酸奶,呲溜呲溜的:“我跟你聊什麼啊,不想跟你聊天,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在電話裡說了吧。”

夕陽下,散漫的陽光如同柔紗,輕柔的灑在臉上,說不出的慵懶勁。

霍辛南握著電話,眼神陰沉:“你真的不想跟我聊嗎?”

電話那頭的亦枝枝斬釘截鐵:“不想,一點都不想。”

霍辛南問到這話,立馬掛斷,並放下手機。

他給過她了解,真相的機會了。她沒要而已。

霍辛南把車開到亦枝枝家樓下,老舊的居民樓家家戶戶的都冒著煙,在樓上車上,剛好可以看到亦枝枝家裡那昏黃色的燈光,和走來走去的亦枝枝。

以前,他也是這樣偷看的亦枝枝。

隻是那時候他自卑又沉默,隔著一層劉海,站在教學樓上,悄悄的透過學校的窗戶,偷看著裡麵的亦枝枝。

現在,不過是換了一個模樣,卻還在做著相同的事情。

他走到車的後麵呢,把格擋玻璃放上來,慢慢褪去身上的西裝,又換上了一聲休閒裝。外麵下著雨,儘管車裡到樓間幾步路,還是被淋濕。

他走上樓,十分熟練的敲了敲門。裡麵很快就傳來了拖鞋踏踏的腳步聲。

“吱嘎”門打開了。

霍辛南本來陰沉的眼睛突然發亮,眉眼之間都帶著朝氣,想一個生機勃發的少年。

麵具戴了太久了,舍不得摘是一半,摘不下也是一半。

亦枝枝看著這幅模樣的霍辛南笑著,輕聲叫了一聲:“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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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枝枝把霍辛南拉了進來,擔心的說著:“怎麼下雨了也不知道避一避,快進屋子去擦一擦,再用吹風好好把身上吹一吹。”

霍辛南點頭,熟悉的走到房間裡找出吹風機吹著頭發。

這個房間,都是他說熟悉的。

抽屜裡的亦枝枝照片,是他藏著的。枕頭下麵,有亦枝枝的耳環。他可真像個變態。

他把頭發隨便吹一下,走了出去。

亦枝枝的飯菜已經做好了,全是重醬油重鹽的“特色菜”。看起來還是如以往一樣難吃。

霍辛南從櫃子找到自己的圍裙戴上,這東西,他都戴了三年了。

亦枝枝本來還在熬湯,看到他這幅模樣,眼睛一下就涼了起來:“阿生今天要做飯嗎?我好久都沒吃阿生做的飯了。”

霍辛南點點頭,溫暖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像一隻溫順的小鹿一般無害:“枝枝累了,先休息。”

亦枝枝很自然的把鍋鏟遞給霍辛南,把身體靠在櫥櫃上,開始像以前時光一樣,絮絮叨叨的聊天:“今天,你的另外一個人格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出去,可把我嚇壞了。”

霍辛南很自然的翻著鍋裡的菜,非常好的掩飾住眼中的情緒,他輕聲細語的問著:“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呢,感覺他不壞。”

霍總很努力的洗一波白。

亦枝枝整個人像是在思索什麼,嘟著嘴,上挑的眼睛波光閃爍著:“直覺,看著他的眼神,就有些喜歡不起來。”

霍辛南把鍋裡的菜翻了翻,發現已經有些糊了,亦枝枝把水兌少了。

他把菜倒了,又重新住了一波。他裝作漫不經心,問著:“什麼顏色?”

亦枝枝皺著眉頭,好像是回憶到了那個眼神:“就是類似於狼的那種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你吞入腹中的那種眼神。”

霍辛南嗤笑一聲,不裝的自己,就那麼明顯嗎?

亦枝枝以為霍辛南在笑自己,有些不悅的說著:“你笑什麼嘛,你是不是不信我,真的是那樣的眼神。”

亦枝枝突然又想起什麼,突然說著:“不過,那種眼神,我好想在你身上也見到過。”

亦枝枝確實見過,她記得那天好像是大學的畢業舞會。

她的舞伴是班裡一個單身王八,從大學進來就沒有談過戀愛。所有的同學都笑他,他也自己調侃自己,是個單身王八。

狗都沒有他單身的那麼久。

兩人是舞伴,那天晚上,從學校禮堂出來。月色柔和下,單身王八站在她麵前,穿著西裝一臉羞澀,紅暈都全染滿他整張臉了。

他支支吾吾,像吞下了十個饅頭:“亦枝枝....同學,我...我...我....喜歡...你....”

“從你進大學的那天,我就喜歡你。當時你穿的藍色裙子,一個人站在梧桐樹下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

“大學這些年,一直單身也是在找機會跟你表白,可一直找不到。現在快畢業了,我已經快沒有機會跟你表白了。”

“但是,為了讓自己的青春不留遺憾,我還是決定,在畢業前,一定要說出那幾個字:我喜歡你!”

單身王八握著拳頭,臉上一臉緊張。倒是把亦枝枝搞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拍了拍王八的肩膀,笑了笑:“彆緊張,有話好好說。如果我不聽你的內容,還以為你是要慷慨就義來著。”

本來害怕被拒絕甚至辱罵的同學送了一口氣,低著頭害羞的笑了笑。

亦枝枝沒答應表白,但還是給了王八自己的聯係方式。

當天晚上,她回去的時候,小傻子坐在沙發上等她。看到她回來,就是那樣的眼神。

陰沉,害怕,醋意,具有侵略性。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你給吞了。

霍辛南看著走神的她,溫柔的笑了笑:“想什麼呢。”

亦枝枝搖了搖頭,看著溫柔單純的傻子笑了笑自己,自己真的是疑心病太重了。

兩人一起把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正準備吃飯,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

他們家一向很少來客人,亦枝枝站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亦絮絮正穿著白色的裙子,站在門口怯生生的跟她揮了揮手。

亦絮絮臉色掛著笑容,看起來像是一朵綻放的梔子花:“姐姐,好久不見了,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