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他跟大姐夫性格差不多,……(2 / 2)

方戩見他媳婦來管閒事,就把教訓高鐵柱的活兒交給她,往旁邊挪了挪說:“小心玻璃碴子。”

初迎看清楚屋內情況,喝醉發狂的男的,捂著臉無助哭泣的女的,還有摔了一地的東西加玻璃碴子,她踢開障礙物朝屋裡走,一手抓起高鐵柱的手腕,一手按著他的頭,使勁把他的頭往桌子上按。

高鐵柱被撞懵了,他沒想到這娘們力氣這麼大,他竟被生生按著起不來。

他嗷嗷叫著,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方戩,管管你家娘們。”

方教官覺得他這個學員可太棒了,力氣大,出手利落馬上就能製服對手,鼓掌說:“初迎乾得好。”

屋外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眾人都很驚奇,他們都知道初迎在練拳腳,沒想到那麼輕鬆就能對付一個莽撞失去理智的醉漢。

“好好教訓他,什麼德性,就會打老婆。”

“打媳婦的男的多有男子氣概,能耐,初迎,揍他。”

門外的喝彩聲中,就薑鐵梅聲音最大,還夾雜著閨女的小奶音。

“初迎你打他吧,把他打死我都不說啥,他早就該死,我天天盼著他死,沒了他我們家就能過安生日子。”高鐵柱的老母親帶著哭腔說。

“我……”還沒等他把臟話罵出來,初迎麻利地塞了塊抹布進他嘴裡。

看他嗷嗷地哭起來,初迎才把他嘴裡的抹布拿掉,任他像癩皮狗一樣靠著五鬥櫥哭。

高鐵柱就是這樣,喝得醉醺醺他就要哭,還要摔東西打老婆。

“這次對你客氣點,下次你再打媳婦我就不客氣。”初迎冷著臉拍拍手上的塵土說。

不過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打人,環顧一圈說:“大夥給做個證,我沒打他,我要是打他他不可能還哭得出來。”

方戩搭腔:“對,沒打他,一下都沒打,隻不過是製服高鐵柱而已。”

“對對對,你沒打人,我們作證。”

剛走到門口,初迎小腿突然被人抱住,曹火雲哭哭啼啼地說:“初迎,你幫幫我吧。”

初迎低頭看了眼臉頰腫得跟包子一樣的曹火雲,語氣緩和下來,說:“這次他不打了下次他還要打,沒人能幫得了你,你得自己支棱起來,你說我能怎麼幫你。”

好不容易擺脫腿上的掛件,初迎氣勢凜然地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回了後院,她把高千裡拉進屋裡,給他洗了臉,又拿了塊點心給他吃。

小賦從大人腿縫裡已經看到了她媽的英勇行為,自豪得不得了,安慰高千裡說:“你彆難過,你爸要是再打你媽,我媽會教訓他。”

秦丹跟了過來,看初迎又是解決家庭糾紛又是照顧人家小孩,覺得她人品好心眼好,說:“初迎我真羨慕你,肆意灑脫,看到這種家暴男我也想上次把人揍一頓,可惜實力不允許。”

初迎心說那是你沒看到我的前世,前世彆說以暴製暴,她一心工作都不怎麼關心鄰居。

“我正在策劃女性獨立、婦女權益、婦女社會地位跟家庭地位的選題,你開個體出租還有熱心鄰裡的事兒我能不能寫在報紙上,肯定是正麵宣傳,號召婦女同誌都像你學習,我覺得你剛好是我們想尋找的獨立自主,能掌控自己命運的時代新女性。”秦丹滿心讚賞。

這是一個需要典型的時代,可初迎不想上報紙,她就想安穩當個司機悶聲發大財。

“你說得文縐縐的我也聽不懂,不過你可彆報道我,我覺得難為情。”初迎笑道。

秦丹表示理解,笑著說:“那好吧,那我就不寫,我再去尋摸彆人。”

方戩覺得訓練成果顯著,按他的評估,初迎對付身高體壯的成年男子沒問題,他給定的目標是對付幾個壯漢。

“初迎,你以後接著練。”方戩說。

“方叔叔,我可以跟你們一塊練拳嗎?”高千裡怯生生地抽噎著問。

“當然可以。”方戩痛快地說。

高千裡眼睛亮了亮,覺得黑暗中有了一絲亮光。

以後再練拳,他們身邊多了好幾個小孩。

——

初迎的車已經提到,暫時放在出租車站,終於,周信告訴她戰友趙建軍願意給她開車。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拜訪趙建軍。

周日,初迎吃過午飯,去副食店買了些麻花、桃酥、牛舌餅等常見糕點直奔五道口附近農村。

這裡本來是個村子,在一片低矮同樣私搭亂建建得密集擁擠的平房區,初迎找到趙建軍家。

初迎記得到後世這個地方會拆遷變成高級的高科技園區,村民有地,征房征地,每家能分到好幾套房產。他們胡同住戶房子小,騰退並不能得到多大的實惠,但是村裡的拆遷不一樣,有房又有錢,可眼下趙建軍家條件很差。

趙建軍父親早些年去世,她母親拉扯三個孩子,又沒有正式工作,隻能做些零工養家糊口。

民房擁擠不堪,低矮光線不好,初迎到他家時趙母正在紡石棉線,到處都是粉塵、飛絮、飛沫 ,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有強烈的塵埃顆粒感。

趙建軍戍邊五六年,英勇出眾,數次負傷,到現在左胳膊上還有彈片沒取出,一是現在部隊提拔跟六七十年代不一樣,要求學曆,他沒學曆在部隊升不上去,二是身體原因不得不轉業。

可京城待業人口多,即便是排長轉業,工作也難安置,等分配工作期間,他跟一輛大車司機去外地運木材,一天能掙一塊多。

那大車司機還防備著他,生怕搶了他的活。

有了初迎提供的工作,他就不再去運木材,暫時跟他媽一塊紡石棉線。

他兩個弟妹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初中,正趴在窗口桌子上寫作業。

見到這個給兒子提供工作的個體老板,趙母很熱情地拿抹布把椅子擦了又擦,請初迎坐下。

初迎把點心放桌子上,讓趙建軍弟妹吃點心。

兩個孩子都很有禮貌,跟初迎說謝謝姐姐。

“大媽,趙建軍過幾天就去上班,他工資不低,你以後彆紡石棉線了,找點彆的活乾,紡石棉線的粉塵對倆孩子身體有影響。我認識絹花廠的人,可以給你聯係做絹花的活,比不上紡石棉線掙得多,但肯定比穿糖葫蘆、糊火柴盒這些工錢多。”初迎說。

趙母想不到初迎還能給她介紹手工活,粗糙的手握住初迎的手,滿臉慈祥笑容,說:“我還琢磨著建軍老板是啥樣人呢,這麼大方,原來是個年輕閨女,給建軍開那麼高的工資比他去乾彆的活強,我知道石棉線有毒,掙的多才不得不乾,乾完這批活就不接活了。”

月工資二百八,她覺得這個工資請個踏實可靠的轉業軍人是她占了便宜。

況且見到趙建軍本人初迎非常滿意,皮膚微黑,身形魁梧,話不多,跟周信一樣看上去憨厚樸實,大姐夫給她推薦的人確實不錯。

她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給任何人畫大餅,她又對趙建軍說:“我買的車要回本,就先給你這麼多工資,好好乾,等車回本了給你漲工資。”

趙建軍對工資非常滿意,他去任何地方上班工資都不過是四五十塊,初迎給他二百八,能解決他家眼下好多問題,能把漏雨的房子修好,能供弟妹讀書,他媽也不用再紡石棉線。

“這麼多工資挺多的了,我不能要更多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車當自己的一樣愛惜,好好跑車,早點把你的本兒跑回來。”趙建軍保證說。

“我平時開車都穿襯衣西褲,你跟我一塊兒出去,我去給你買幾件衣裳。”初迎看他還穿著半舊的軍服,說道。

正在看書的小弟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舊衣裳,抬起頭來好奇地說:“姐,還有這美事兒,你還要給我哥買衣裳啊。”

趙建軍突然靦腆起來,搓搓手說:“這就不用了吧,我有衣裳,一定會經常換洗,會穿得很乾淨。”

初迎的笑容很真誠:“你開車穿軍服也可以,大家都很信任當過兵的,你穿軍服會對你有好感,不過我送你幾件,你當工作服穿也行,平時穿也可以。”

“我自己去買吧。”

“我跟你一塊去吧。”

說了好一會兒,趙建軍才同意跟她一塊兒去買衣服。

初迎給他買了白襯衣、褲子,還有夾克外套。等買完衣服,倆人已經很熟,就像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

“買衣服錢就從我工資裡扣。”趙建軍說。

“不用,這點錢不算什麼,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初迎滿不在乎地說。

初迎覺得趙建軍可真不錯,一定踏實可靠。

她覺得非熟人給自己開車很好,她想他們之間是雇傭關係,她想讓這種關係純粹一些,而親戚熟人關係就要更麻煩,涉及到錢說不定會傷和氣。

從趙建軍家離開,初迎先去找了趟大姐夫才回家,方戩正等著她,問:“大姐夫給你推薦的人怎麼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跟大姐夫性格差不多,看著厚道可靠,可以把車放心交給他。”初迎說。

方戩點頭:“那就好。”

初迎把所有拉活經驗都告訴趙建軍,一星期之後,趙建軍正式開車上路。

現在顧客習慣招手即停,高檔飯店也會經常打電話聯係初迎,不過出租車站的活也多,初迎還是讓趙建軍先去出租車站,已經跟張麗說好正常給他派單,等他適應這份工作,在路上跑熟了再跟他們一樣離開出租車站。

——

這周方戩又出差,周日,小賦在院裡院外跟彆的孩子玩兒,初迎沒有彆的事兒,本來打算看一天書,這時候小丫頭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大聲喊:“媽,有個口音很奇怪的叔叔找你。”

初迎聞聲出了門,見小賦就站在門口附近,揚著小腦袋滿臉警惕地看著陌生人。

“媽,你認識這個奇怪叔叔嗎?”小賦問。

媽媽跟她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但他們有幾個小孩一起玩兒,不用擔心陌生人。

她後麵跟著一個穿白襯衣加米色風衣的瘦高男人,初迎定睛一看,這個清瘦斯文書卷氣十足的年輕人不是她三舅家的大表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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