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穿成主角心魔之後 澤達 21552 字 5個月前

最後,兩道聲音由遠及近,幾乎同時響起。

“雲端六宗賀臨安學宮開壇講道——”

“仙盟賀臨安學宮開壇講道——”

這兩道聲音放在最後,其餘門派無人爭搶,是屬於橫跨上界中界最大兩方勢力的碰撞。

本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卻沒想到唱詞結束後,各個仙舟上都有靈光開始降落。

某些頭次見的人還在呆愣,而有過經驗的人已經一躍而起,直奔光團而去。

“仙門賜寶,快搶!”

蕭墨一聽,立刻飛身到半空,每個光團在觸碰到後就會變成乾坤袋,袋子上有各家仙門標誌,蕭墨眨眼間就抓住五六個,落回防護罩內。

他們打開一看,就見某些袋子裡是靈石,居然還有中品,有些袋子裡是丹藥,基本都是二品起步,還有的裡麵是各類法器。

對他們來說都是好東西!

蕭墨眼睛瞬間亮了,把袋子往楚驚瀾懷中一塞:“等著,我再去接!”

難怪跋山涉水也有這麼多人要來擠學宮講道,且不說聽道時修為上的收獲,就是這些乾坤袋也絕對值了!

還得是二十四府領頭的仙門啊,大氣。

蕭墨在外樂滋滋地接光團,他為了掩飾修為,裝模作樣禦了把楚驚瀾的劍,好幾次劍都沒追上自顧自飄飛的人,得虧周圍大家修為不高,而且忙著搶東西,沒看見。

大部分光團在半空中就被截住,一小部分漏網之魚落下來,被連禦劍都不會的人撿著。

乾坤袋裡的東西大多都不名貴,隻偶爾一些袋子裡裝著品質稍高的寶貝,誰能撿著那是運氣不錯。

一個被漏掉的光團悠悠飄下,剛好落楚驚瀾手裡。

楚驚瀾接住,光團散開,袋子上是雲端六宗的標誌,六瓣鳶尾。

楚驚瀾打開了乾坤袋。

袋內隻有兩樣東西,一塊白靈玉,可製玄品法器;一枚護心鏡,可抵元嬰初期致命一擊。

東西隻有兩樣,但絕對是中大獎了。

楚驚瀾不動聲色將乾坤袋收起,仿佛不是開出了頭等寶貝,而是撿了兩塊下

品靈石,很是淡定。

他麵不改色,腦海裡卻已經規劃起了那塊白玉的用處,長度夠做一隻笛子,法器分為天地玄黃四階,蕭墨手裡的竹笛是黃階,正好給他換根笛子。

剩下的料子應該還能再做幾個護身符。

靈寶雨持續了半盞茶,蕭墨滿載而歸,直接橫掃百來個,一部分乾坤袋被他扔進了儲物器,手上還抱著一堆,其實壓根抱不住,是用旁人看不見的黑霧悄悄托著才沒掉。

“來來,”蕭墨將乾坤袋放下,“拆盲袋了。”

楚驚瀾和三個小孩兒都沒明白:“盲袋?”

蕭墨:“啊,意思就是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可能開出普通東西,但也可能開出寶貝,因為不知,所以是盲。盲盒,盲袋,貼切吧?”

確實很貼,楚驚瀾已經適應了蕭墨嘴裡時不時冒出來些貼切又言簡意賅的新詞,小孩兒們也學到新東西,覺得蕭墨真是好博學,紛紛露出崇拜神色。

楚驚瀾給他傳音:“我開到了好東西。”

他說完自己開到的兩樣東西,蕭墨撫掌:“確實是好東西,護心鏡你留著吧,玉有多大,給你和小孩兒們做點防身或者攻擊法器?”

蕭墨放下乾坤袋:“回頭在臨安城找個煉器鋪子,以我們現在的家底,做些尋常法器的錢夠夠的。”

他說得太自然,卻完全沒把自己算進去。

楚驚瀾聽得指尖略蜷了蜷,一時竟沒有開口,直到蕭墨都招呼小孩們坐下拆乾坤袋了,楚驚瀾才徐徐在蕭墨身邊坐下,低聲道:“我準備先做根笛子。”

蕭墨剛拆開一個袋子,聞言,不由偏頭看向楚驚瀾。

楚驚瀾:“笛子給你。”

蕭墨捏住手裡的乾坤袋,羽毛落在心尖的感覺又來了,明明不重,但顯眼得要命,他都快有化成黑霧躲開的心思了,但是、但是又挺舒服的。

蕭墨:“唔,謝……”

“剩下的料子再做彆的法器。”楚驚瀾打斷了他的道謝,“大家都有份,你不用道謝。”

蕭墨眨眨眼:“啊,好吧。”

酥麻得讓他忍不住想躲避的感覺化開了,變成了暖流,舒適地流淌,彙成一點蕭墨自己也沒察覺的嘴角弧度。

他從地上撿起一個袋子塞楚驚瀾手裡:“既然你運氣這麼好,快拆,沒準再開出什麼寶貝呢。”

蕭墨微涼的手指擦過楚驚瀾指尖,楚驚瀾握住乾坤袋,垂眸:“嗯。”

【叮,精神攻擊成功,積分+30!】

他們五個人圍作一圈,將袋子放中間,這樣周圍人就不知道他們到底得到了多少乾坤袋,蕭墨決定先把這些拆掉,再拿儲物器的那部分出來,免得堆成小山被外人發現。

財不外露嘛,低調。

就在他們五人愉快地拆乾坤袋時,山上,幻劍門的隊伍裡卻爆發了爭執。

一人用法器擋開了楚蛟的劍,不可置信:“你瘋了?至於嗎楚蛟!?”

來自大仙門的靈寶雨,

畢竟數量太大,不可能塞頂級的寶貝,對於他們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門派來說,不值得搶,但大家也會蹭蹭氣氛,意思意思撈一兩個,拆開看看會不會中什麼好品質的東西。

就當個彩頭,要是誰拆了不錯的東西,大夥兒也就鬨他一下,笑幾句運氣好之類的話。

某些人甚至不會參與接光團,隻是看人家拆,因此他們誰也沒想到,接個乾坤袋,自己人之間居然還能爭搶起來。

先動手的是楚蛟。

一個幻劍門弟子想沾點喜氣,靈寶雨都撒了一陣後才飛身上去,想拿一個,他沒注意到楚蛟已經先盯上了這個,更沒想到因為他的動作更快,楚蛟居然直接拔劍朝他劈來。

弟子手快,立刻以法器震開,他的嗬聲傳入身邊同門耳中,兩人落地,周圍人看他倆都祭出了武器,不明所以。

沐簡和戴子晟皺眉上前:“怎麼了?”

被攻擊的幻劍門弟子咽不下這口氣:“少主,沐師兄,楚蛟這廝居然為了搶個袋子朝我拔劍!不是,真這麼想要,長了張嘴不會說嗎,我隻想隨便撈一個,你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楚蛟被奔湧黑暗的心緒折磨了一整晚,清心經先起了點效,但後麵卻越念越燥,他心底的鬱氣已經壓不住了,隻想狠狠發泄一通,讓自己不再這麼憋屈。

楚蛟眼底布著血絲,他冷笑:“你會讓?昨天是誰還在背後說我為人不如何,以後絕對離我遠遠的?”

背後語人非君子所為,但被楚蛟劈了一劍的弟子也顧不上了:“怎麼,你難道不是?”

沐簡眉頭蹙起:“你們二人皆有過錯,你不該背後亂議同門,而楚蛟,你直接拔劍更過分,你們二人——”

“要一起罰?”楚蛟哈了一聲,“沐簡,你究竟是公正還是偏心!我隻是聽不下去這些人閒言碎語,何錯之有!”

楚蛟的劍刃難耐動了動,殺意撲麵而來,沐簡麵色完全沉下來:“楚蛟,你竟然起了殺心?”

楚蛟盯著那個弟子,食指忍不住在劍柄上刮蹭起來,發出刺耳聲響,忍忍忍——憑什麼要他忍,憑什麼受這種窩囊氣?

戴子晟劍未出鞘,但手已經按上劍柄,沉聲威嚇:“楚蛟,想清楚你在乾什麼。”

楚蛟看到他的臉就更來氣,戴子晟修為天賦有多驚豔嗎?沒有,就因為他是幻劍門少主,自己苦苦才能掙到的東西,他卻生來就有,而自己努力爭搶的位置,卻怎麼也比不上戴子晟。

原就有的妒火越燒越烈,要將他整個人都焚了。

山下的蕭墨睫羽動了動,有所感應,他歪頭,遠遠看向山上:“要點燃了。”

蕭墨將神識鋪了上去,在一個不會被幻劍門元嬰修士發現的位置停下,感知正在發生的事,他對楚驚瀾說:“要我實況轉述嗎?”

實況,應當是實時情況的簡稱,楚驚瀾理解著蕭墨的詞彙,慢慢拆著乾坤袋:“不用,他要是死了,和我說一聲就好。”

蕭墨漆黑的眸中有點點暗紅的光流

轉:“行。”

蕭墨“看”到楚蛟衝著戴子晟破口大罵。

“怎麼,威嚇我?戴子晟,你也就是生得好,要是沒了幻劍門少門主頭銜,你屁都不是!我一步步走到今天,還要被你個小屁孩管束,憑什麼,你配嗎!”

“楚蛟!”沐簡驟然拔劍,“你真瘋了!?”

幻劍門的元嬰隨使中有人皺了皺眉,覺得楚蛟狀態不對,隨手拽過一個弟子:“他平時就這樣?”

那弟子從前受過楚蛟欺負,隨口道:“是,他就這臭脾氣。”

隨使依舊覺得不對,一直這脾氣,平日裡還能忍得住?怎麼偏偏今天在此處發作,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著立穩腳跟的少主發難,除非不想在幻劍門內待了。

沐簡氣極,戴子晟卻朝楚蛟嗬嗬:“可誰讓我就生在戴家,就是戴子晟呢,嫉妒啊?”

楚蛟氣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蘇白沫一直跟在戴子晟身後,此刻劍拔弩張,他心思轉了轉,拿著一個乾坤袋走出:“我這裡還有多的乾坤袋,兩位師兄都可拿去,大家同門一場,切勿傷了和氣,分過乾坤袋,若有什麼誤會的言論,再互相道個歉,就能——”

“蘇白沫!”楚蛟抬劍對準了他,“你不過是從前跟在楚驚瀾身後的廢物,什麼時候也能教訓我了,道歉?絕不可能!”

先前的幾人修為多多少少有點看頭,但蘇白沫一個築基,當他站到楚蛟麵前時,那弱小、仿佛一劍就能斃命的感覺是那麼清晰,燥怒不由分說衝刷楚蛟的腦袋,讓他指甲刮蹭的聲音越發響亮。

下一秒,指甲的聲音停了。

楚蛟居然悍然朝蘇白沫出劍!

蘇白沫眼睜睜看著劍尖襲來,驚駭萬分:“啊!”

戴子晟和沐簡同時動手,沐簡的劍招搶在戴子晟身前,一劍蕩開楚蛟劍刃,君子之劍浩然如風,戴子晟撥開蘇白沫,變招斜刺,配合沐簡的招式,襲向楚蛟死角。

楚蛟到底也是金丹,不過為著對抗沐簡,還是被戴子晟擦出了傷口,他險險避開,摸到血後幾乎恨紅了一雙眼:“你當初怎麼沒死在下界石溪窟!”

戴子晟神色徹底變了,他終於被楚蛟挑起了火氣:“你怎麼知道是石溪窟?好啊,先前清算還有漏網之魚,你居然也參與了四長老企圖顛覆戴家的陰謀!”

楚蛟瞳孔驟縮,仿佛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在滔天的怒意中閃過一絲驚恐:我怎麼會說漏嘴?

不、不該這樣的,明明……

明明什麼?

楚蛟的眼中浮上一點茫然,明明剛對同門出了劍?

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腦中開始混亂:今天是怎麼了,再生氣也不該做出這樣的傻事,一樁樁,一件件,簡直快不是他自己了。

但仿佛有個聲音在心頭道:不,這就是你自己。

楚蛟捏著劍後退兩步:“我、我……”

幻劍門元嬰隨使上前:“楚蛟涉及四長老謀害少主一案,暫扣弟子牌,即刻

封印修為由人看管,待聽道結束,押回幻劍門受審。”

蕭墨感知到此,不由蹙了蹙眉:彆啊。

彆讓我失望啊楚蛟,再做點什麼,你的惡念就隻如此嗎,做點什麼,好就此去死。

楚蛟剛升起的茫然和驚懼在隨使冰冷的聲音裡化作虛無,憤怒重新淹沒他,他居然當著數個元嬰期的麵,轉身就逃。

“審我?想都彆——啊!”

隨使完全不給他機會,一腳將他踩進地裡,楚蛟噴出一大口血,隨使冷聲:“冥頑不靈。”

他說著,微微俯身,指尖聚起靈氣,想探探楚蛟神識,確認這人是真自己瘋了,而不是被什麼邪氣侵體。

然而楚蛟看到他的指尖,腦中卻隻有心聲在瘋狂尖叫:他要殺了你,你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不!若非要我死,我也要拉上墊背的!

惡念張牙舞爪,徹底支配軀殼,蕭墨丹唇輕啟,配合景象,發出一聲極輕的氣音。

“嘭。”

楚蛟怒目圓睜,雙目變得赤紅,渾身劇烈顫抖,元嬰隨使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不可置信一愣,隨後飛快拔劍,一劍刺穿了楚蛟丹田。

楚蛟痛苦尖叫,隨使卻沒有停手,劍身順著丹田上切,劃破了他內臟,幾乎將楚蛟對半切開。

直到楚蛟再也叫不出來,嗓子裡發出嗬嗬抽氣聲,沒一會兒便歪過頭,睜著眼斷了氣。

隨使抽/出染血的劍,麵色很不好看:“他想自爆。”

周圍人皆駭然,不過隻驚了一下就放鬆開,好在隨使反應快。

人死了,神識便散了,隨使沉著臉查了查屍體,肉/身上倒是沒有沾染邪氣的影子,至於神識,就成了未解之謎。

但天上的仙舟還沒完全撤走,上麵皆有大能,學宮內還有分神期在,不可能有魔修能混進來。

如同下界有修為壓製一樣,中界也有,最高修為是分神巔峰,如果是能在諸多大能眼皮子底下藏匿的魔修,沒道理對付楚蛟這麼個小角色。

魔修沒有,魔族倒是有。

畢竟臨安學宮講道不拒絕魔族。

幻劍門不遠處,就有一隻魔族的隊伍。

幻劍門鬨了這麼大動靜,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學宮的弟子也立刻上前,那廂魔族隻有五人,領頭的也正在看好戲,接收到隨使打量地目光,還無所顧忌衝他咧嘴一笑。

隨使本人不喜魔族,仿佛吃了蒼蠅,收回視線。

領頭的魔族大馬金刀坐在石頭上:“懷疑我們呢。”

旁邊的魔族打著扇子扇了扇風:“看了場好戲,如果不是真瘋,自然是被算計了。”

“愛擾人神智的非心魔莫屬,但心魔得奪舍成功,煉成了魔身才能出來殺人,”一個鼻子特彆靈的魔族道,“附近沒聞到心魔的味啊。”

“總不可能有誰自願把身體借給心魔,讓他動手吧?”

魔族眾人頓時樂翻,仿佛聽到什麼笑話:“噗哈哈哈,怎麼可能,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心魔和本體可是天生的仇家!”

而山下的心魔蕭墨收回神識,懶洋洋伸了個懶腰,給本體楚驚瀾傳音:“死了。”

“他想自爆,被切了丹田內府。”蕭墨托著下巴,“第一次嘗試效果不錯,也得到了新功法的使用經驗。”

相當於學會一門技能後,刷了熟練度。

楚驚瀾拆掉了手中的乾坤袋,他什麼也沒說,卻從儲物器裡拿出了宛玉那隻桃花簪,在掌心中輕輕摩挲了下。

簪尾的桃花染了去不掉的血,在大仇得報以前,楚驚瀾也不打算清理掉這些血跡。

還沒結束呢。

楚驚瀾捏著簪子靜了很久,而後對蕭墨張口:“謝……”

“噓,打住。”蕭墨也打斷了楚驚瀾的謝意。

他將食指豎在唇邊,眉眼彎彎看著楚驚瀾,用傳音和他說話。

【我練了手,你報了仇,雙贏,你也不必謝我】

楚驚瀾又摩挲了下手裡的簪子。

“好。”他道。

他倆都明白,意思是,他倆之間,日後都不必事事言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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