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旁人說,二房已經做好會被外派的準備,卻依舊在女眷是否同行的問題上犯了難。
杜姨娘安生了一輩子,壓根不願意跟著奔波,且不知道去哪個窮鄉僻壤待幾年,她是想安生養老,沒想跟著兒子吃苦。
但問題又來了,二房在京都毫無根據,總不好讓她一個人回先前的府城待著,故而杜姨娘要留下來就得買一處宅子。
京都的房價可不是一般貴,地段好麵積大,少不得要花上幾萬兩銀子,自然也是管二這個親兒子來掏。
這下,阮雨桐又不樂意了,攏共就那麼點銀子,自己住不上,為了個姨娘平白花上幾萬兩銀子,且管二候選正是要花錢的時候,錢哪裡禁得住這麼花。
一說二說的,原本同意的管二也猶豫起來。
奈何當下講究父母孝道,杜姨娘雖是姨娘,可卻是管二生母,拋下麵子一哭二鬨,五萬兩銀子最終還是花出去了。
好長一段時間,阮雨桐的臉色都是黑的。
二房搬出去,阮柔徹底自在,知曉要在京都待上許久,她讓人將留在府城的花卉一點點搬回來,動作慢,卻確保了花卉在搬運途中不受到傷害。
三月底,管二授官,使了不少銀錢,去了南方一座富裕的小城,回來不知是哪一年。
管大人如願留在京都,任職四品大理寺少卿,官位沒升,可京都的四品官比外派的二品大員都要風光,總的來說,還是升職。
大樹底下好乘涼,於阮柔和管樂章而言,管大人就是那棵大樹,庇佑他們順心遂意,而管夫人就是那陽光雨露,時時關心體貼,保管他們沒一點不如意。
樹木生根不易,上次從府城搬來京都已是極為不易,這一次再搬去大理寺,乾脆連著周圍剛長出來的根係一起搬過去,倒也適應良好。
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所住宅子有點距離,阮柔每三日去看望一次,還得費上兩個時辰來回。
都說京都地大物博,阮柔逛得多了,就發現,四級花卉也不是那麼奇缺。
至少,在逛過大理寺周圍的好幾個衙門後,無一例外,門前都種著一兩棵花卉,或大或小,皆生機勃勃,無一絲頹靡姿態。
問過之後,果真都是四級。
所以,永遠彆小看天下人,隻要想,缺的永遠不是人才。
至於為何花卉都長得這麼好?天子腳下,但凡有一棵枯萎的花卉,恐怕當值衙門的長官都撐不到第二日。
阮柔思慮再三,越發覺得健壯的鐵樹且有人日常保護的鐵樹不需要保護,更該操心的明明是她自己才對。
正在她怡然自得之時,富商阮家卻是來信,尋求幫助。
拆開信,前因後果一目了然。
卻原來是管家這個前任知府離任,後麵自然得有人接替。
一朝天子一朝臣,同理,一朝官員一朝商,似阮家這等盤踞已久的龐然大物,占據大筆生意與資源,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