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 阮柔感覺頭頂似乎有什麼東西。
她謹慎抬頭,手中已經凝聚出了法術, 然而, 抬頭的一刹那,法術消散。
因為,印照她眼中的, 並不是什麼修士,而是一根柔軟的紙條, 青蔥翠綠, 充滿著勃勃生機, 此刻卻無比輕柔地落在她上方幾寸處。
看出對方沒有惡意, 阮柔伸手摸了摸紙條, 就感覺對方歡快地在自己手中跳了跳, 仿佛為此很是快樂。
“你是靈樹嗎?”阮柔問著, 心中卻已經肯定。
隻是她依舊奇怪,她肯定這是第一次見到靈樹,對方態度卻如此親近,仿佛他們是多少年的舊相識。
等等,舊相識, 她確定自己在這個世界並不認識什麼人,呃,或者靈樹,如果說有什麼人還認識她, 那大概就隻有那個人了吧。
阮柔霎時間眼神複雜, 真的會有人倒黴到變成一棵樹的嗎?
她壓低聲音,悄悄問跟在自己身邊的小樹枝,“是你嗎?”
柔軟的枝條一瞬間僵直, 仿佛被什麼凍結了一般,甚至意圖悄悄退後,假裝自己不存在,但很快,明白自己否認不掉,枝條又挨挨蹭蹭地擠過來,討好意味十足。
肯定自己答案的同時,阮柔有些忍俊不禁,看著碩大無比的靈樹,實在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來。
她自己在修仙界飄了幾十年,該做的都做了,當過煉丹師,努力修煉過,更是遊曆大半個修真界。
結果,她瀟灑的時候,這人就一直在這裡當棵樹,動都不能動,看樣子也沒什麼自動性,未免太過可憐。
“我大師兄的受傷,和小師弟被困幾十年,不會都跟你有關吧?”將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阮柔忍不住懷疑。
枝條略微動了動,好似壓根沒聽懂,又好似隻是伸伸懶腰。
她試圖往靈樹中心處更靠近些,然而到了內圍,一圈防護陣法層層疊疊,將靈樹徹底保護在中心,也阻隔了她更近一步。
“我隻能走到這裡了。”阮柔摸了摸枝條,隻是可惜距離樹中心還是很遠,枝條隻有靈樹本身傳遞過來的微末意識,全然沒有一個“人”的活潑靈動。
枝條再次湊上來,安慰似的蹭了蹭,感受著主枝那裡傳過來的各種複雜想法,卻壓根表現不出來。
靠著枝條,阮柔陷入了思索。
雖然與靈樹有了初步的溝通,可到底交流有限,除了認識一番,意義並不大。
如果要更近一步,那麼,她就得想辦法接近靈樹,屆時,勢必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起碼蠻荒界這些將靈樹視作救贖的人不會坐視,且即使接近了,靈樹的思維有限,她也不定能做什麼。
但就這麼坐視不理,她又覺得就有些過意不去。
無法交流,阮柔隻在外圍多呆了一會兒,最後隻得離開。
回來屋內,她打坐修煉了一晚,第二日,也無人發現她曾在夜晚悄悄離開。
俞清風是早就在這裡呆夠了,如今一天都不想久留,聽說唐柏師兄和小師妹不打算立刻離開,便自己留在了客棧,也不修煉,就吃吃喝喝睡大覺,不說彆的,心態還挺好。
在唐柏的陪同下,阮柔在王殿逛了幾天,碰到稀有需要的材料也會做些交易,靠著無往不利的丹藥,在幾個小型交易會很是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