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阮柔轉過身,姑且當自己沒看到,繼續跟在阮母身邊, 做一個微笑的花瓶, 偶爾被人誇讚兩句後, 禮貌道謝,而阮母更是笑意連連。
帶來的首飾等早已被工作人員取走,擺放在專門的櫃子中展示, 用於後續募捐。
約莫一個小時過去,慈善宴會才正式開始。
阮父笑容滿麵回來, 想來應當在方才的交談中有所收獲,一家口尋到安排給他們的位置,一家口, 是一個占地不大的小圓桌, 上麵擺放了豐富的吃食, 有堅果、水果盤,巧克力零食等,甚至還有兩瓶紅酒。
阮柔先一步將紅酒放到桌下, 再給阮父阮母倒上果汁。
阮父隔空點點她的腦袋,想說什麼, 最後忍不住自己先笑開了。
阮母倒是不介意這些, 捧著果汁喝得美滋滋,一家口悠閒看向前方。
那邊是宴會的主席台,兩個主持人早已上台,俊男靚女,為舞台增添了幾分亮色。
後台,估值師緊急將眾人捐贈的物品估了一個大概價值, 按照價格高低排好順序,依次上台。
慈善宴會的主持方,潛城青山基金會,會先根據估值出一個最低價,避免後續無人跟拍的尷尬場麵,雖然大部分時候這種場麵都不會出現。
也不知巧還是不巧,阮柔抬頭,再次看見了韓悅,簡直不是冤家不聚頭。
循著女兒的方向,阮母同樣看見對方,眼裡忍不住閃過一絲嫌惡。
無他,以韓悅的資產和人脈,根本沒有資格來到這裡,顯然,是有人帶她進來,而此時,帶她進來的人與韓悅湊在一起,打情罵俏,很是親密的模樣。
阮柔認出來,那是圈子裡一個富二代,姓徐,家中父輩早些年趕上時代的順風車,小富了一把,本是好事,奈何這家人就跟暴發戶一樣,男的包小、養情人,當做有錢人的象征,女的穿金戴銀,成天不是道這家長就是說那家短,絲毫不避諱。
至於小的,也就是這個富二代,天天學校裡混日子,更是年紀輕輕就拿錢砸女人,張嘴閉嘴有錢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總而言之,一家子都頗為一言難儘。
至少,在潛城的頂級圈子裡,徐家人是不被允許與自家孩子往來的,就怕被帶壞了風氣。
這年頭,有錢人也難當,不是說二代繼承了上一代家業,就可以輕輕鬆鬆度日,跟小說電視劇裡一般,成日裡談情說愛,不務正業。
真正合格的豪門繼承人,最遲也得從小學就開始培養,除去學業必須優秀外,還得掌握一定的特長,包括家族產業、豪門圈子裡最基本的“常識”,經營人脈圈子交往,等等,不一而足。
就是沒有繼承權的豪門小姐,對時尚、服裝、首飾等的了解也非比尋常。
總之,惹人羨慕的同時,承擔了很多,並不是大多數人想象中的隻顧享受。
相反,若真是一個無用的紈絝,要麼是家中人寵昏了頭,早晚有一天把家業敗光,要麼就壓根不是家中繼承人選,刻意將人養廢,隻要不違法犯罪,邊隨他去,就是養一輩子也不是大事。
徐二代明顯就是前者,聽說徐家前些年做商業地產,有錢很是揮霍,近些年局勢舉步維艱,資金鏈出了問題,到處找人拉投資、找銀行貸款、拖展期,他還沒事人一般,可見其無能無知。
這樣一個人,韓悅在阮家時,湊上來估計都懶得理會,如今卻主動在其身邊,也是不得不讓人感歎。
阮母歎息一聲,對這樣害了女兒的人,她自然沒有一絲同情心,隻是可惜,不知是他們沒將人教好,還是她本就性子歪,掰不過來,好好的路不走,偏走歧途。
“彆看了,跟咱們再沒關係。”阮父提醒一聲,喝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果汁,到底不大適應。
阮母準備的募捐物夾在一群有錢人中,價值並不算太高,大概排在中遊,很快就輪到他們。
阮柔舉起小木牌,聽阮母吩咐,不時報價。
勉強過了四輪,捐出去幾百萬,東西重新回到手上。
攝像頭轉過來,一家口湊在一起,跟主辦方頒發的獎勵勳章一起合影留戀,今日的流程走過一半。
等到最後一件物品依舊被原主人回收後,慈善宴會就此結束,事後,青山基金會還有一場午宴,阮父剛才跟人商談正歡,此刻自然還是跟人一起,阮母和阮柔則依舊在貴婦人圈子裡晃蕩,趁機尋覓有沒有合適自家公司的機會。
結果,話題聊著聊著,不知怎麼來到阮柔身上。
一位還算熟悉的秦阿姨湊近阮母,細聲打聽,“你家閨女身體調養得怎麼樣了?”
“最近好多了,說不得還是東城的水土養人,專家也更厲害,這半年再沒有不舒服的時候。”阮母有意宣揚,聲音說得格外大,周圍不少人聽見都投過來視線。
“我看她麵色好了很多,這不,有人托我來問問。”阿姨擠眉弄眼,調笑意味濃厚。
問什麼,自然是問起她的婚事。
這事兒阮柔不好出麵,還是阮母替她擋了,“現在我們不著急想那些,大學都還沒畢業,太早了些,說不定日後就能碰見自己喜歡的,我們不強求。”
“那倒也是。”想到阮家資產日後都是小姑娘的,饒是秦夫人都忍不住心生羨慕。
像是她,出身名門張氏,後聯姻嫁到秦家,彆看表麵風光,其實兩家的產業,她壓根插不上手。
婚前隻管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找個圈子裡的人嫁了,嫁人時張家給了大筆嫁妝,隻股份不外流,沒她的份。嫁人後依舊如此,生下兒子,公公倒是轉了點股份給孫子,可惜依舊沒她的份,說來也是讓人心酸。
彆過秦阿姨,隻見她回到原本的飯桌中,跟人似乎說了些什麼,很快,那些關注的目光一一散開。
“彆看他們現在一窩蜂擠上來,實則都沒安什麼好心,你不用理會。”無人處,阮母忍不住叮囑女兒,“當然,我不是說你不好,隻是一個圈子,他們想什麼我都有數。不管你多好,都比不過咱們阮氏集團的利益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