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 阮柔正在家準備早飯,就見原本去池塘邊洗衣服的阮母兩手空空回來,神色慌張。
“娘, 怎麼了?”
“昭昭啊,你爹被一群混子攔住了, 說要教訓他, 你爹讓我先回來報信, 這可怎麼辦呐?”
阮父有個習慣,早上起來, 先去地裡轉悠一圈, 看看地裡的莊稼長的怎麼樣,可要澆水施肥、除草除蟲等, 與阮母洗衣服的池塘就隔著一道田埂, 她正好瞧見,不然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娘,你先彆急,先跟我詳細說說, 那混子你們認識嗎, 是附近哪個村子裡的?”
“不認識, 應當不是。”阮母被安撫住,平靜下來,仔細思考也發覺不對勁, “對啊, 咱家本本份份過日子, 也沒招誰惹誰啊。”
聞言,阮柔心頭頓時浮起一個猜測,“娘, 我先去看看,你去喊上二叔、叔,多叫上點人再過來。”
“哎,昭昭,你乾嘛去,危險。”
“沒事,我知道他們大概是為什麼來了。”說話間,阮柔已經跑出一段距離,阮母追了兩步沒追上,隻得作罷,繼而趕忙進屋喊人。
另一廂,阮柔回到匆匆來到阮母所說的位置,果真見不遠處阮父正被一群人圍住,倒沒動手,隻看著氣勢洶洶、流裡流氣的模樣,就不似好人。
“住手,你們做什麼呢?”阮柔一聲厲喝,瞬間喊停了對方的動作。
“是你們?”在對麵幾人看過來的同時,阮柔就認出了對方是誰,“你們是馮家派來的?”
“什麼派不派的,我們幾個就是見兄弟家被欺負了,來找回場子,馮家好好的婚事就是被你破壞的吧?”
“不是!”阮柔斷然否決,在對麵疑惑的眼神下解釋,“我不過跟袁家說了些實話,相看不成是袁家自己做的決定,你若是對此心有疑慮,不妨去問問馮家人,他們自己心中有數。”
為首的是一個叫蘇的混混,快十的年紀,沒有一門正經營生,就靠著在街道上收些保護費為生,能應對那麼多商戶,自然不是個奔的,聞言頓時雙眼眯起,思量開了。
那馮老兒跟他說的時候,他沒當回事,隻想著來教訓教訓人,給個教訓就是了,也沒準備真把人打殘打死了,官府又不是死的,他還不想進去吃牢飯,沒想竟聽見這番,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貓膩。
“你先前為何跟馮冠和離?”蘇疑惑問。
“我不能說,否則馮家不會放過我的,畢竟這可是能把整個馮家置於地獄的消息。”阮柔嘴上說著不能說,可語氣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反而頗為戲謔地補充,“當然你們若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馮家人,正好,你們不是沒個正經夥計。”
蘇眸子倏然瞪大,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足以讓馮家大出血呢,不得不說,他的好奇心蠢蠢欲動,同時,也被深深誘惑住。
他是個混混,難不成是他隻想當個混混,當然不是,而是實在沒有比混混輕鬆還來錢快的法子,若有的話,倒也不介意試一試。
“哼,希望你沒有胡扯。”蘇冷哼一聲,沒用手下,自己上前,在阮父肩膀上拍了兩下。
“你做什麼!”不遠處,傳來幾聲厲喝,蘇抬頭,見一大群彪形大漢氣勢洶洶而來,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然鄉下人就是不如鎮上人好對付,畢竟鄉下都是以宗族為一體,惹了一個一般就是惹了一群。
“我可什麼都沒做。”蘇眼神瘋狂示意一旁的阮柔替他解釋,但阮柔可沒那麼好心,一臉氣憤指著對方,委屈道,“他們欺負我爹。”
這下,就連阮父都有些忍不住了,若不是剛被輕碰了下胳膊的是自己,他都要懷疑了。
“我沒事。”不欲將事情鬨大,阮父與阮二叔等人小聲解釋了幾句。
阮二叔卻不依不撓,“哪裡來的人,敢來臨輝村的地盤欺負我們阮家人,兄弟們給我上,吧他們給我趕出去。”
一群人可都沒有空著手,都是早上將要下地的時候被喊過來的,故而,此時手上鋤頭、扁擔、水桶、榔頭之類的東西都不缺,看得蘇心驚不已,唯恐被來上一耙子。
“風緊扯呼。”蘇來了一句黑話,轉頭便撒丫子狂奔,身後幾個小弟緊緊跟上,不一會就跑沒了影。
原地,阮二叔帶人假裝追了幾步,見人真的走遠,這才回返,擔憂地看向阮父,“大哥,你沒事吧?”
“真沒事。”阮父大踏步轉了一圈,抬手抬腳示意。
阮二叔這才放心,感謝送走了來幫忙的村人族人,“麻煩大家了,我大哥沒事,等晚上我們給大家些送謝禮。”
“謝禮就不用了,人沒事就好,那我們先去地裡忙活了。”
“哎,好。”阮二叔應完,人群兩兩散開,隻餘阮家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