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霞還剩下最後一絲餘暉的時候，葉明澤拎著一堆新買的裝備下車，沒進門就開始喊：“程伯，我們回來啦！”
程伯見到他們確實很高興，連忙接過葉明澤手裡的東西，笑出一臉褶子，樂嗬嗬地問：“小澤今天第一天上學吧？感覺怎麼樣？”
葉明澤硬生生把東西從他手裡搶回來：“我自己拎就行，程伯您都這麼大年紀了，可彆閃著腰。學校挺好的，同學都很喜歡我。”
程伯有些無奈，扭頭看向魏憫之，魏憫之示意他不用幫忙，然後強硬地分走了葉明澤手裡比較沉的那部分紙袋，邊走邊問：“晚飯想吃什麼？”
葉明澤想了想說：“我都行，家裡的廚師擅長什麼就做來嘗嘗吧。”
之前這段時間跟魏憫之一起住，幾乎都是魏憫之下廚，他還沒在這邊吃過飯呢，上次過來程伯還見縫插針地跟他誇家裡廚師做菜很好吃，讓他改天過來嘗嘗。
他倒是沒覺得程伯是誇大其詞，既然廚師是魏憫之花錢請來的，想必手藝不會太差。
程伯聽他這麼說，笑著應道：“那我去通知廚房，可能要稍微等一會兒才能開飯。下次過來記得跟家裡說一聲，也好提前讓廚師備菜。”
葉明澤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現在也不是特彆餓，正好我們先去遊會兒泳。”
自從家裡出事，他就沒再碰過籃球，更沒有進過泳池。
前些年背著各種壓力的時候他一心隻想掙錢，根本沒時間考慮這些，現在完全沒有了經濟壓力，倒是可以重新把小時候的愛好都撿起來。
葉明澤迫不及待地拉著魏憫之上樓換衣服，雖然他還沒在這邊住過，但他的房間早就收拾好了，就在魏憫之隔壁。
新的泳褲尺寸非常合適，葉明澤換上之後心情很好，連條毛巾都沒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去敲魏憫之的門。
反倒是魏憫之披了件浴袍，連腰帶都係得好好的，開門看到他的時候，目光明顯在他身上停頓了好一會兒。
或許是因為昏迷了三個月，眼前的少年身材纖瘦，幾乎沒什麼肌肉線條，腰肢細得一條手臂就能圈住，唯一稍顯豐腴的地方被黑色的布料包裹著，跟他記憶裡那個強健有力的兄長很不一樣。
葉明澤能感覺到他在看自己，但也沒多想，大大方方地展示新的泳褲，還笑著誇讚道：“還是你眼力好，跟掃描儀一樣，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來我穿什麼碼。”
魏憫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卻又沒辦法不去看他，最後便定格在那片精致的鎖骨附近，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些低啞：“我看過。”
葉明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魏憫之目光上移，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昏迷的時候，我看過。”
不僅看過，葉明澤昏迷期間每一次擦身都是他親自動手的，護工根本沒碰過葉明澤的身體，最多也就是隔著衣服按摩一下四肢，防止躺太久肌肉萎縮。
即便當時還不能百分百確認，魏憫之也不想讓彆人碰他。
葉明澤愣住：“啊？”
魏憫之沒有再繼續解釋，葉明澤隻能自己去整理這其中的邏輯，好一會兒他才磕磕巴巴地問：“你、你不會是，親自照顧過我吧？”
魏憫之嗯了一聲，葉明澤嘴裡的話沒過腦子：“你之前不是懷疑我整容嗎？怎麼還……”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頓時就開始後悔了，果然下一秒便聽魏憫之歉疚地說：“對不起。”
葉明澤連忙道：“沒事沒事，不是都說了麼，換了我也會懷疑一下的，你又沒有真的不管我，那麼貴的病房一住就是三個多月，我還沒跟你說謝謝呢。”
他明顯是想跳過這一茬，甚至開始轉移話題：“不是還要去遊泳嗎？再不去馬上都要開飯了，走走走，讓我也享受一下大彆墅裡的私人泳池。”
魏憫之被他拖著下了樓，路上還是又解釋了一句：“是因為之前有人頂著你的身份騙我，所以我才……”
葉明澤歎氣，停下來看著他：“我知道，我沒有怪你，你做得已經夠好了，要是沒有你，我就算從事故現場穿越過來，昏迷這麼久也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