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互相交換了情報以後,殯儀館隔壁的門打開了,阿姨手裡提著一桶垃圾出來,眯著眼睛朝林舒月兩人看了又看,林舒月主動叫了她一聲。阿姨放下桶就朝她走過來了。
她剛剛就聽到外麵傳來的警笛聲了,但大晚上的,她實在是沒敢起來看熱鬨,現在看到林舒月,她就像見到了自己最親的人,拉著林舒月的手就聊起了天。
林舒月跟她說了山上老王頭被人害死了的事情,阿姨嚇了一大跳,然後拍了一下大腿。
“這老王頭性情古怪得很。以前他剛剛來的時候,是做火化工的,他在不忙的時候就會拉著個凳子在門口坐著,專門盯著路過的人看,還專門往年輕的小姑娘身上看,色眯眯的。當時我們就說,這個老王頭遲早會被打。”
“結果沒過多久,他就真的被打了,還被打斷腿了,因為他看一個長得特彆好看的小姑娘看了人家一路,被人家男朋友看到了。那個男孩子也很有血性,上去就給他打了一頓。等他的腿傷養好了以後,他就上山守墓去了。冉康順就來當火化工了。”
林舒月跟杭嘉白對視一眼,如果說在這之前,兩人對這個殯儀館的背後的不對勁兒有七分猜測的話,現在已經到了九分,剩下的一分,是去求證。
林舒月問阿姨:“阿姨,那後來呢?那對情侶哪兒去了啊?”
阿姨想了想:“應該是離職回家了吧,反正那對小情侶在這件事情過後沒多久,就走了。”
林舒月忍不住捏了捏手,阿姨沒看到林舒月的失態,她現在目光落在了杭嘉白的身上,她已經認出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白天那個很靚仔的警察了,她看著杭嘉白。
“警察同誌,都說冉康順是被人害死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真的。”
阿姨又拍了一下大腿,發出啪地一聲響:“我就說嘛,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死,我前天去醫院給我家老頭拿降壓藥,還看到他去打針呢。”
杭嘉白眉心一條:“阿姨,給他打針的是付醫生嗎?”
“是啊是啊,北郊醫院醫生不多我們生什麼病,大多數都是找他看的。”
杭嘉白當即就想走,林舒月拉了他的手臂:“阿姨,你說的殯儀館時不時的夜裡就要出去拉東西,大概是幾天一次啊?”
阿姨還真沒有記下過,但是她想了想,還是道:“我還真沒記,不過每次殯儀館裡來了人,他們晚上都是要出去一次的。”
這一下子,不隻是林舒月,就連杭嘉白都開始頭皮發麻。
來殯儀館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次來了人,他們就要開車出去。每次!這說明什麼?說明無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在殯儀館這些人的眼裡,都是有用處的。
小孩女人先不說,男人老人有什麼用處?賣器官需要的是活的,人死了以後,器官也就跟著沒有什麼用處了!那麼他們身上有什麼值得惦記的?
是肉!人肉!
兩人謝過阿姨,跟他們道彆,一起上了杭嘉白的車,杭嘉白開著車直奔北郊醫院。
在車上,杭嘉白給剛剛離開的派出所所長打電話,請他們支援,盯緊殯儀館的其餘工作人員。
掛了電話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北郊醫院,但此刻的付醫生已經不在了,問了負責人,才知道付醫生一個小時之前剛剛請了假。
他們沒有往付醫生的住處去,此刻的付醫生必定不會在住處。
杭嘉白立馬就想起了那個叫何醫生,根據吳館長的說法,他的中醫館就在北郊醫院附近,兩人開著車一路找過去,到的時候,中醫館緊閉的大門沒有任何光亮。
兩人詢問邊上開便利店的鄰居。
便利店的鄰居說道:“他剛剛上了一輛白色的轎車,然後就走了,走得挺急的,他那時候還跟我買完呢,煙都沒有要。”
杭嘉白立馬給交警那邊打電話查詢一個小時內,出現在附近路段的白色轎車。同時,他開著車子往便利店老板指的方向開去。
兩人就跟無頭的蒼蠅一樣亂轉,就在轉到一個路段時,林舒月的雷達範圍內,出現了善惡值百分之三十的兩個點,並且一閃而過,耳邊是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
林舒月看去,隻看到一輛摩托車離開的尾氣以及坐在車子上的兩個人。
林舒月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巧,她朝那條路指了一下:“剛剛有人騎摩托車過去了,像是付醫生。”
杭嘉白看了一眼,相信她的判斷,立馬調轉車頭衝過去。
四個輪子怎麼也比兩個輪子快,他們離那兩個騎著摩托車的身影越來越近,看到他們追來了,騎摩托車的人的並沒有減速,反而開得越來越快,林舒月在摩托車的後視鏡裡跟看著他們的一雙眼對上了。那種眼神林舒月見過很多次。
在她上一世的媽媽眼裡,爸爸眼裡,無數個警察叔叔警察阿姨眼裡,以及她上大學後,學校的老師、教官的眼裡。
林舒月家的老林曾告訴過還小的林舒月,他說,那種眼神都有同一個名字,叫做堅定。
摩托車拐了一個彎,從大馬路邊上的岔路開進去。大車子拐彎是沒有摩托車方便的,等林舒月他們拐彎進去的時候,他們的身影已經離得很遠了。
杭嘉白一雙眼眸銳利地看著前麵的路,沉聲道:“這是開往開新工業園的路。”
開新工業園是鵬城的開發區,在這個工業園裡,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廠,大的有幾萬人的電子廠,小的也有三五個人的小作坊、
因為離市區遠,平時並沒有什麼人過來,同樣的,這裡生活設施挺發達,一般情況下這邊的工人也很少往城裡去。
林舒月的目光落在前麵那兩人身上:“阿白,你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仇,什麼樣的恨,讓他們兩個那麼不要命的往這邊來?”
杭嘉白說:“你不是猜到了嗎?”
林舒月捂著眼睛,忽然就覺得特彆難受。
杭嘉白的速度沒有慢下來。
十分鐘後,他們在路邊的一家叉燒包店,看到付醫生跟何醫生的摩托車,杭嘉白停下車,朝著叉燒包店跑了過去。
叉燒包店裡沒有什麼人,他們到的時候,叉燒包店的店主已經倒在地上了,戴著頭盔的付醫生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另外一個何醫生從後廚出來,他的手中同樣有一把手術刀,還在一點點的往下滴血、
杭嘉白掏出□□:“何海,付燕青,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兩個人把手裡的刀丟在地上,乖乖的舉起手。
杭嘉白舉著槍的手沒動,他跟林舒月道:“阿月,從我的兜裡掏出手銬,把他們兩個拷上。”
林舒月伸手,從杭嘉白的褲兜裡掏出手銬朝著付醫生跟何醫生走去,他們朝林舒月伸出手,一副手銬,把他們兩人拷在了一起。
杭嘉白放下□□,他的電話響了,他接起,按了免提:“杭隊,法醫在老王頭的胃裡,提取到了人肉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