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1 / 2)

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持續時間格外短暫, 不過是五天五夜。然而精彩的戰鬥發生了數場, 變故也很出人意料。用吉爾伽美什的話說——是很出色的劇目。

相遇與離彆、失敗或勝利,這一切都讓參賽者感到恍如隔世。

談論起魔術師,是為行走於非常人之道者, 用冷酷無情來形容也不過分。一味追求根源,連同世界觀都染上些不近人情的味道。而戰爭, 又總伴著鮮血、死亡、悲鳴與痛苦。追尋根源探求奇跡的聖杯戰爭,哪一次不是死傷無數——唯有這一回。

唯有這一回。

有所求者得償所願——傲慢的王者觀賞了滿意的劇目、失意的騎士得以為主君儘忠、向往征服的王者酣暢淋漓地力戰至死、自卑的學生被點醒鼓勵獲得了承認、人造的女子得到了生存下去的權利、追求正義者留住了足以支撐著活下去的愛人、三流的魔術師最後也救出了想拯救的孩子。

無所求者仍有收獲——不稱職的父親至少能夠陪伴妻女長大、瀆神的邪魔追回了曾經的榮光、瘋癲的戰士這一次沒有背叛......還有魔術師失去了並不忠貞的婚約者(?)

以及,有殺人犯死去。

不算那麼美好的事情也有, 比如說某個神父覺醒了奇怪的屬性然後追著人跑。不過相比之下也不那麼重要了,瑕不掩瑜嘛。

至少藤丸立香覺得很滿意。

*

“我要走了。”

“一路順風。”

黑眼的少年孤零零地踏上去往英國的航班。來時他抱著聖遺物就像抱住夢想,回歸時則背負著認定的王的期望,還收獲了很好的老人家的聯係方式。

“總之,是很不錯的收獲啊。”他這樣笑著總結。

唯一的送行人歪頭看他, 少年人的笑容中有著離彆的悲傷, 更多的還是對未來的期望。

於是她也笑了。

“有空可以回來看看, 我應當是會一直留在這裡的。”

韋伯點點頭。許是戰爭結束後沒有了針鋒相對的必要,又或者隻是臨彆壯人膽, 他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藤丸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一定要毀掉魔道?”

連寶具都是對神秘,那該是多麼強大的恨意?但眼前的英靈真的會如此執著地恨著什麼嗎?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他覺得、應該有什麼更深的緣由吧?——有什麼、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

“一方麵也是報複啦......畢竟被忘恩負義真的很糟糕的。”少女輕描淡寫地略過了最初的恨與絕望,“後來啊,也可以說是看到了很多東西, 職業病犯了就想著改變。”

“我不討厭研究者,求知本無錯,追求力量也應當。但將人類視作實驗體、將生者作為籌碼——不可原諒!”

提及這個話題她有些激動,吸了口氣平複一下心情,繼續說下去。

“隱匿法則並不為魔術師所敬畏,讓人不知道魔術的存在竟像是為了能更好的傷害他們。”

“這不對,韋伯,這不應當。”

少年睜大了眼。身前的少女看模樣與他隻是同齡,平時也笑鬨著符合她現在的年紀。但這個時候,她認真地分析著什麼的時候,卻能然人很真切地意識到——哦,這是英靈啊。

是完成了常人不可得的偉業的英靈,是另一條世界線中拯救了世界的強者。

“你也曾經曆過對吧,學派的排擠,隻是因為魔術回路傳承的時間短暫......但你明明是個天才。”

韋伯、韋伯認真聽著,在有共鳴前先忍不住紅了耳尖,“天、天才什麼的倒是不至於啊!”

“不、你就是個天才。”藤丸立香看著他語氣十分確信,“不必妄自菲薄。”

“......知道啦,繼續說繼續說!”他強行將話題轉移,生怕再被誇下去就真忍不住紅了臉——韋伯·維爾維特!爭氣點!

“還有英靈,不論是我還是征服王,都是有著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更甚像吉爾那般心高氣傲。英靈並非工具,卻總是被魔術師看作使魔任意驅使。”

“我那個時候能撐下來,是多虧了從者們的陪伴的,所以也是不願夥伴們被輕視啊。”

她笑了一下。

“或許我該循序漸進地改變這一切,但是我不想等,於是我選擇破後而立。”

“讓瘋子們追尋根源的手段,成為像科技一樣真正造福人類的好事情。”

“韋伯·維爾維特。”

藤丸立香喚他的全名。

“你是個魔術師,所以或許無法理解。但現在的魔道,有著你也看不下去的規則吧?”

在少女篤定的眼神中,韋伯點了點頭。

豈止是看不下去?簡直是深惡痛絕!那些事情——

“那就去改變,像你期待的那樣,改變這畸形而醜陋的魔法側,也讓我看看......魔道的另一種可能性。”

看看平等的、唯才學論的魔道,看看有人性的、尊重英靈的、學會了敬畏的魔術師,會是什麼樣子。

他於是愣住,然後笑起來,眼中帶著難得的、少年的意氣飛揚。既是對眼前的英靈,也是對他那駕著牛車的王承諾。

“當然!”

“......所以彆凸造型了,到時間了該走了你。”

“哦。”

永遠帥不過三秒呢,你們。

橘發金眼的少女目送著他急匆匆消失在拐角,忽然想到了什麼般恍然大悟。

“二世老師......對了,是【埃爾梅羅二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