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古典製約 蒸汽桃 10803 字 8個月前

單一更是國內導演圈的泰鬥,以其彆具一格的敘事手法和選角時毒辣精準的眼光而著稱。

牧長覺嶄露頭角的時候就開始和他合作,後來互為“禦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共同成就,各自成為演員和導演中的票房保障。

單一更握住他伸過去的手,把燕知拉到自己身邊用力抱了一下,“我怎麼成‘單導’了?之前追著我喊‘單叔單叔’的,我們小燕怎麼現在這麼生分?”

才華高的人難免有些性格,單一更也不例外,時常把演員說得當場紅臉,可以算是個降氣壓的“大功率真空泵”。

很難有演員不怕他。

牧長覺除外也就罷了。

燕知也跟著除外,跟在單一更後麵屁顛屁顛的,還時不時提供“牧長覺的左側臉更適合這個鏡頭”這種寶貴意見。

那時候單一更絲毫不嫌他煩,甚至會采取他的建議,還誇他很有藝術天分。

“小時候不懂事,沒大沒小,時常冒犯您。很榮幸現在能有機會和您合作。”燕知淺笑著鞠了一躬,不著痕跡地退開半步。

單一更挑了挑眉,越過燕知看了一眼牧長覺,意味深長。

牧長覺臉上一如既往的平和,恰到好處地微笑著,“燕教授是我們這次拍攝的人物顧問。接下來我們,尤其是我,還要請燕老師多指教。”

他說著話,四下的人就逐漸安靜下來,開始認認真真打量新進來的年輕人。

有些人第一次見燕知,看他一頭卷發全是雪色,麵相漂亮得幾乎讓人可以忽略性彆地心動,總忍不住多看兩眼。

雖然他臉色有些蒼白,但偏淺的唇色和消瘦的身型都讓他格外有種特彆的吸引力。

在場的都是業內人士,自然明白像他這種過於奪目的長相並不適合出演重要角色,想當然地認為

他是電影幫帶的小流量。

但聽見牧長覺和單一更那幾句話,那些投向燕知的目光明顯鄭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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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開始客客氣氣地跟燕知打招呼。

燕知禮貌地一一回完禮,準備退到不太起眼的下座。

牧長覺輕輕搭了一下單一更的肩,“導演,長輩坐上座,您彆為難我。”

“謔,長覺你可真是做主兒做慣了。”但這回單一更還是沒再跟他多推讓,還拉了一把燕知,“來,小燕挨著我聊聊天。”

燕知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在單一更身邊坐下了。

在腦子想好要找什麼之前,身體就下意識地回頭。

看見牧長覺在自己的另一側坐下,燕知立刻克製地收回目光。

牧長覺一如既往地理所當然,似乎完全注意不到他坐在燕知這邊,單一更的左邊就空出來了。

因為沒人敢坐。

單一更也好像感覺不到任何不妥,任由自己一側的位置空著,還偏頭問燕知:“小燕,今天用盅兒嗎?”

燕知不是不能喝酒,片刻的猶豫隻是因為今天的天氣。

“他這幾天不太舒服。”牧長覺隻蜻蜓點水似的提了一句,又跟彆人說話去了。

“那喝什麼,西瓜汁好不好?”單一更蹙眉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特彆愛喝果汁,還隻喝鮮榨的。”

今天是來跟劇組的新同事打招呼,燕知不是真來吃飯的。

他不想顯得自己特彆事多,冷飲喝慢點問題也不大。

他正要點頭,剛剛還在回答彆人問題的牧長覺又貌似不經意地插進來一句,“聽說這兒的鮮榨玉米汁出名,味道很正。”

“那人誰啊?”次桌上的一位年輕演員扭頭問自己的助理。

康亞卓是興光娛樂的太子爺,也真正是個剛剛泛紅的新流量,跟自己老爸磨了半天才擠進這個劇組,結果今天頭一遭吃碰麵飯居然都沒能上主桌。

本來一看主桌上的陣容他都找回點平衡了,直到燕知坐進牧長覺和單一更之間。

助理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不認識,但好像和單導很熟。”

“和單導很熟?”康亞卓稍微撇撇嘴,“我還以為隻有牧長覺能跟單導談得上熟不熟呢……難道白頭發這哥兒們家比我家還有錢?”

“單導應該也不是看錢的。”助理給他倒了杯酒,“而且他看著不像有錢人。”

康亞卓輕蔑地看看自己的小助理,“你懂什麼?那人如果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下半年我給你漲三倍工資。”

他自己十三歲就挎上金勞了,自然對一些舉手投足間帶出來的矜貴十足敏感,“過沒過過好日子,穿什麼衣服都彆想蓋住,明眼人都不用看。”

他有點酸溜溜地瞥了主桌一眼,“到底什麼人物啊?讓牧影帝坐他下首……而且要不是單一更歲數大,牧長覺坐最中間都完全不僭越。”

助理也想不出來了,撓撓頭,“可能因為是……高級知識分子?”

康亞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緩緩瞪大眼睛,“啊?彆人喝酒他喝熱玉米汁,這是什麼操作啊?”

燕知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中間幾次想換成酒。

但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沒肯,都躬身笑著把酒乾了,“燕老師是文化人,燕老師隨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因為對方緊接著就跟牧長覺敬酒去了,燕知也不好堅持,快到最後也沒喝上一口酒。

飯吃得差不多,年輕人們讓服務員開了包廂的音響,起哄讓幾位“頭部”出代表唱歌為開機討彩頭。

這個環節燕知過去也跟著牧長覺參與過。

牧長覺歌唱得非常好,從前經常被劇組軟磨硬泡擔任主題曲演唱。

在燕知的認知裡,以往每逢這種場合,牧長覺是一定會被推著唱一兩首的。

那時候他常常嫌棄牧長覺平常唱的歌正派又老氣。

因為明明歌曲是一種抒發情感的媒介,牧長覺卻很少主動唱一些兒女情長或是風花雪月。

他那一把深沉有磁性的嗓音,每每都浪費在那些難得窺探情感的平淡歌詞裡。

燕知沒少慫恿他唱當下流行的情歌,卻從來沒成功過。

雖然牧長覺解釋說情歌需要真正的共鳴才能唱得好,但燕知總覺得他在糊弄自己。

主題曲大多都是愛恨情仇,沒見牧長覺多能共鳴,還不是唱了?

說白了就是小氣不肯給他唱。

這次讓燕知有些意外。

因為沒人起牧長覺的哄,反倒是他自己主動把話筒接了過去。

單一更抿了一口飯後茶,不無深意地低歎了一句,“長覺肯唱歌,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燕知好像是挺多年沒聽到牧長覺擔過新的主題曲。

但還沒等他細想,前奏就把他的思路打斷了。

那是一首他聽過的流行歌曲。

當時在地鐵裡聽見這首歌,燕知還沒到站就下車了。

歌很好聽。

隻是他難以承受。

不同於原唱的慵懶輕快,牧長覺的歌聲似是一種不帶任何責備的問詢。

他的視線平靜地向前,並沒有聚焦於哪裡。

“Iwannaknow

Ifyoufeelthesamewayasme,

Whywouldyougo?”*

燕知的目光向著身側忽閃了一下,又怕燙一樣立刻偏開。

可惜晚了。

牧長覺已經察覺到了他那一眼,坦蕩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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