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覺發的狀態一瞬間引爆微博。
沒過一兩天燕知收到自己在斯大同事的消息,“知,你回來了?”
宋君行是華裔,早早就舉家搬遷到了帕市,最近剛在斯大拿了副教授的職位。
燕知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邊。
但人家既然問了,他就很禮貌地回複:“來這邊辦點事兒,待幾天。”
宋君行發過來一條語音,燕知沒多想就點開聽了。
“見一麵嗎?曾經的追求者也想當麵恭喜你結婚。”
牧長覺的目光一下就移過來了,眉毛也隱隱有向上抬的趨勢,“燕教授,你新婚燕爾,是不是有什麼情況要跟我解釋?”
燕知有點茫然地看著那條語音,“我不記得他什麼時候追過我。”
牧長覺的眉毛抖了抖,露出半個笑容,“那要不見一麵吧。”
燕知困惑地看向他,“你想見他?我本來準備再去見一下休,拿了藥物開發的協議就回國內了。”
“我挺想見見你的朋友,”牧長覺回答得十分懇切:“填補一下我缺失的那幾年。”
燕知上網明確了一下宋君行現在的研究方向,稍微點了一下頭,“還是有一些合作空間,確實可以聊一聊。”
“嗯,好有共同話題,”牧長覺點頭,“誌趣相投。”
“你在吃醋嗎?”燕知詫異地看向牧長覺,“這隻是我的一個博士同期。當時我因為總是生病又要去打工,和實驗室的人交集並不多。你不要因為不存在的事難過,很多人都跟我表示過好感,但我當時不可能有心情接受彆人的感情。”
牧長覺聽到他說“總是生病”,神情瞬間柔和了許多,“我怎麼可能那麼不成熟,我吃什麼醋?”
“你真沒事兒?”燕知仰著頭看他。
“真沒事兒。”牧長覺用毯子把他的小腹護好,“你想見誰就見誰。”
燕知想人家既然聯係了,貿然拒絕終歸不太好,就約了在去找惠特曼教授之前去小聚一下。
餐廳是燕知隨便挑的。
他那時候沒什麼機會在外麵吃,忌口也多,對什麼餐廳好吃一點概念也沒有,直接在穀歌地圖上選了一家評分高的意大利菜。
他倆到的時候,宋君行已經在等了。
牧長覺仍然是那種謙遜又得體的態度,握了一下對方伸過來的手,“牧長覺。”
“久仰久仰,國民巨星,我看見你的微博才知道知回來了。”宋君行也很得體,又看向在他對麵坐下的燕知,“好久不見了,你回國後還順利嗎?”
燕知點點頭,“國內的氛圍比我預期中的要好很多,很幸運招到了非常好的學生,進度也不錯。你新教職在斯大,應該適應期很短?”
宋君行聳了聳肩,“你知道的,斯大的科研環境是全世界第一流的。如果有機會,我覺得這次才是更適合你成長的土壤。”
“我不那麼關注土壤。”燕知淡然
地回答,“對我來說都差不多。”
宋君行哈哈大笑起來,“還是那麼狂妄,知,你知道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你看起來那麼單薄稚嫩,卻永遠有藐視任何外界條件的從容。”
“沒你說的那麼好,”燕知接了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你太過譽了。”
要不是當著宋君行,他真的很想跟牧長覺傾訴一下。
他不是狂妄也不是從容,他是被生活緊追慢趕著光腳跑了太久,沒有精力去想要挑選什麼樣的鞋子和跑道。
他的手指搭在菜單的邊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牧長覺。
牧長覺立刻用手扶著他的後腰,安撫地揉了揉,“看看,想吃什麼?”
菜單上的單詞燕知都認識,但是他對那些菜的具體內容並沒有概念,“我不知道哪個好吃。”
“我給看看。”牧長覺挑了香煎小羊肩和紅酒浸虎須蝦當主菜,“等會兒你看看喜歡哪一個。”
“真是羨慕長覺,”宋君行看著他倆笑笑,“過去知在學校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過他。”
“哦?”牧長覺頗有興趣的樣子,“他倒是沒跟我提過。”
“那要問問知的意見,”宋君行看看燕知,“我可不想讓他討厭我。”
燕知滿腦子都是準備之後跟他合作的學術方向,稍微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聽就說說吧,我覺得我都不一定知道。”
宋君行又笑,“我到醫院給你送飯被你拒絕了,這事你大概不記得,因為想去醫院看你的人都排上隊了。但文學院的喬在食堂給你讀十四行詩的事情,現在學校裡都還廣為流傳呢。”
“哦那件事。”燕知記得。
當時學校裡熾手可熱的新派複興詩人為他寫了一首十四行詩,在斯大最大的食堂裡為他朗讀。
這件事甚至傳到過康大,有些學生都知道。
但要是他們不提,燕知也不會特地記這樣的事。
前菜上來了,服務生過來為他們把醒好的酒端上來。
“他從小就招人喜歡,我也不多意外。”牧長覺幫燕知挪刀叉的時候,無名指上的戒指閃了一下。
“是啊,知這麼美好的人,想到他之後就要回國了,真的很遺憾。”宋君行示意服務生為燕知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