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沒硬撐,伸手摟住了牧長覺的肩膀。
牧長覺把他抱到餐桌旁邊,“看看喜歡嗎?”
整整一桌子菜,全是燕知愛吃的。
“喜歡。”燕知回答了他,又扭頭看海棠,“謝謝您。”
“不
客氣寶貝。”海棠擔心他吃東西有負擔,“等會兒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在家裡就放鬆點兒,怎麼舒服怎麼來。”
“好。”燕知的眼睛跟著牧長覺,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海棠又問牧長覺:“你電影那邊弄得怎麼樣了?天天身體沒恢複之前要不就停停?”
“不耽誤,”牧長覺在燕知的米飯上放了點菠菜和牛肉,“我肯歇你家天天肯歇嗎?等好點兒,我帶著他去片場,燕指導不能一直不上班,拿我工資呢,是不是?”
“怎麼是拿你工資?”燕知不服,“是劇組給開的。”
“是,是。”牧長覺不放心地護著他的肚子,“我們試著吃點兒,慢慢的。”
飯菜的是他熟悉的味道,燕知吃著很有胃口,但是吃了一點肚子就又開始疼。
他忍不住朝著牧長覺伸手。
牧長覺知道他每次空腹時間長了,開口吃飯就受罪,一點一點給順著胃口,“馬上好,馬上好,揉揉不疼了。”
海棠看不了,紅著眼睛又去廚房看雪蛤去了。
燕知吃飯是牧長覺一口一口盯下來的,吃到後麵比剛開始要順利多了,什麼菜都吃了點,又發出來一身汗,舒服多了。
等吃過了飯歇了一會兒,牧長覺準備帶著燕知回家。
海棠不樂意燕知走,“就歇了一下午就走,家裡又不是沒房間,你倆今天晚上就住這兒多好啊?”
燕知不願意駁海棠的麵子,而且住一晚上也不是大事兒,已經準備開口答應了。
“不行,我認床。”牧長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我昨天沒睡,想早點回去。”
“那你回去,把天天留給我。”海棠努努嘴,“跟我稀罕的是你一樣。”
燕知一聽,立刻抬頭看牧長覺。
牧長覺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跟海棠說:“您要這麼說,以後我都不帶著他來了。”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海棠聳聳肩,“天天怎麼高興怎麼來。”
上了車,牧長覺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燕知的安全帶,“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海棠女士,她怎麼對你總跟隔代親一樣?”
“你也彆總跟她對著乾,”燕知自己理了理肚子上的小毯子,“當年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而且她不是因為想要阻礙我們才隱瞞的。”
他扭頭看著牧長覺,“如果讓我選,我寧可她那時候不告訴你。因為除了讓你痛苦,什麼幫助都不會有。”
牧長覺正在調車裡的空調,聽著聽著手指頓住了,笑了笑,“燕天天,你現在倒是大方起來了。”
“這怎麼是大方呢?”燕知要跟他爭,“本來她也沒什麼錯。”
“這個事兒誰都沒錯,”牧長覺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柔,“但是我還是會想,要是我對當年的事多知道一點兒,哪怕隻是確定你不是主動地想要離開,我是不是就有可能,能讓你少受一點罪?”
燕知看著他,又低下頭,“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牧長覺讚同他,“但是那個時候我甚至不能確定你是不是還活著。”
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以至於燕知過了兩三秒才敢確定他話裡的意思。
燕知嘴巴裡有點發苦。
他扭頭看車窗外麵,不知道還能接著說什麼。
該下車了,牧長覺從車前麵繞過來抱他。
燕知沒讓,“可以走。”
這次牧長覺沒堅持,慢慢把他從車裡扶出來,關上車門。
燕知在前麵走,牧長覺在後麵追了兩步,“不高興呢?”
“沒有。”燕知搖搖頭,“我在想怎麼跟你說。”
“說什麼?”牧長覺把他的手拉住。
“之前的九年,我從來不覺得你比我受到的傷害小。”燕知回握他的手,“從我回……回到你身邊之後,我真的感覺我每一刻都在變好。所以我也想讓你變好。”
牧長覺安靜地聽著,逗他似的衝他笑,“你覺得我不好?”
“你彆裝聽不懂。”牧長覺總有本事讓他破功,燕知笑了一下又重新嚴肅起來,“我隻是想跟你說,我真的回來了。”
他抬起眼睛,專注地看著牧長覺,“我也希望你不要一直疼。”
牧長覺第一次被他說得無言以對,最後極為珍愛地把他擁入懷中。
“我不疼,”他輕聲說:“寶貝,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