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燕知有些不理解,“上麵不就一個標題和甲方乙方代表嗎?”
“對,要有你名字那頁。”牧長覺摟著他的腰,輕輕晃了晃,“你就給我一張吧。”
燕知倒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用家裡的打印機打出來,“給你。”
牧長覺剛把家裡新到的那個小包裹拆開。
裡頭層層疊疊地包了防震氣柱和泡泡紙,裹著一個小葉紫檀的裝裱框。
燕知還沒十分明白,牧長覺就把那張A4紙裝嚴絲合縫地鋪進了那一方紫檀小框。
裝好之後,牧長覺把小框端正地掛在了床頭,拍了拍手,“我天天可真棒。”
燕知沒忍住笑了,“你當我小時候掛獎狀呢?一天到晚返老還童。”
“高興了?”牧長覺稍微彎下一點腰,用手指蹭燕知的臉頰,“不氣了寶貝?”
燕知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累了,眼睛有點不舒服。”
牧長覺稍一用力就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用好的一側胳膊小心托著,一邊走一邊哄:“電影殺青了,我們燕指導功勞第一大,辛苦了。”
“你彆哄我了。”燕知用手捂他的嘴,“哄小孩似的。”
“那你說怎麼著?”牧長覺抬起頭,輕咬了一下燕知的頜角。
燕知低低笑了,“都起來半天了,還演,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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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是大年三十上映的。
燕知跟牧長覺用帽子口罩包嚴了,隨著人群到滿場的放映廳落座。
開場就是趙樓和江越之間爆發了爭吵。
趙樓跟江越從一個床上醒過來,卻完全不認識枕邊人,拉著他要去報警。
江越吊兒L郎當的,“報警報警唄,反正我隻是一個沒名沒姓的小編劇,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學術新星。夏利創保時捷,剮過來一點漆都是賺了。”
放映廳裡一片輕鬆的笑聲。
趙樓走到哪兒L,那個江越就膏藥一樣地跟到哪兒L。
一個轉場,趙樓坐在頂
樓的邊緣,一支一支地抽煙,滿地的煙頭。
他看著月亮輕聲說:“江越,我自己活著好沒意思。”
身後的雙手擁上來,“那你跳吧,我跟你一起。”
趙樓震驚不已,在近乎痛苦的巨大快樂中抱住江越,失聲痛哭。
隨著劇情一步步展開。
趙樓反複地接受和拒絕江越,在無法確認愛人的困頓中掙紮和窒息。
放映廳裡逐漸有低低的抽泣聲。
燕知去摸索牧長覺的手,發現他的手心裡全是濕涼的冷汗。
“我們出去吧。”燕知低聲跟牧長覺說道。
“你不想看完嗎?”牧長覺的語氣一如平常。
燕知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
他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
哪怕兩個人在趙樓清醒的時刻心意相通,趙樓的病也沒能痊愈。
江越選擇了陪在他咫尺之外守候,一日複一日地去重新獲取他的信任,爭取二十四分之一人生的安寧。
“我會好的,牧長覺。”燕知湊在他耳邊,“我會好起來的。你不是趙樓,也不是江越。”
牧長覺握著他的手壓在自己唇邊,氣息顫抖。
“我餓了。”燕知又小聲跟他說:“我想去海棠家吃飯,她肯定給我們包餃子了。”
他老說話,後麵有人提醒他倆,“麻煩安靜點兒L。”
燕知抓著牧長覺的手,放自己肚子上,“肚子餓,以後在家看不行嗎?”
牧長覺托著他的腰,慢慢把穿太多的燕知從座位裡扶出來。
放映廳裡很黑,他一步一台階地護著燕知,小心翼翼地帶出門口。
外麵光線亮,一出來牧長覺就把燕知的眼睛罩住,用手指漏著一點光給他適應。
等了一會兒L,燕知把他的手扒下來,“牧長覺,給我買個糖葫蘆。”
“你不是餓了要回家吃飯嗎?”牧長覺的神情恢複了從容,“我演的電影你看一半就跑出來了,一點兒L不給我麵子。”
“以後有的是機會看,今天我要你高高興興的。”燕知拽拽牧長覺的手臂,“那兒L有賣冰糖葫蘆的。”
牧長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買一個帶回家,你先吃了飯再吃酸的,好不好?”
“我可以買那種中間有豆沙餡兒L的,”燕知選擇了折中,“我吃豆沙你吃山楂。”
牧長覺被他逗樂了,“你挺會呢小朋友,幼兒L園珠算成績很好吧?”
出購物中心的一路上,燕知讓牧長覺給買了糖葫蘆和電動彩光燈籠,又去潮玩店抽了倆盲盒。
燕知手氣奇佳,一下就抽到了心儀的隱藏款,回家的途中一直美滋滋的,“牧長覺,看!”
牧長覺每逢紅燈都要由衷讚美他一番,“天天小福星,新年開頭彩。”
“這個真好看,怪不得是隱藏。”
“擺床頭上,讓這個小兔子給我們看守燕教授的上億合同。”
到了海棠家,夜幕已四合。
華燈初上。
他倆在雪中下車,牧長覺等著燕知蹲在雪裡捏好一個拳頭大的小雪人,一起去敲海棠的門。
像是海棠就在門口等著似的,門立刻就開了。
門後是為他們而留的暖色燈光和飯菜的香氣。
“快進來快進來,”海棠讓他們,“我們天天這小紅鼻子頭兒L,凍壞了吧?”
“寶貝先進。”牧長覺從後麵輕推他的腰。
“我要和你一起。”燕知拉起牧長覺的手,拿著紅燈籠,跨進他再也不必畏懼的門,也跨進他往後有趣有盼、有人陪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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