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卻嗤笑道:“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朝崎愛麗絲點點頭。
波本又笑了一聲:“那你可想錯了,我有很多想要從你這裡得到的東西。”
得到……東西?
朝崎愛麗絲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領口,又望了望旁邊的刑具。
她表情忽然有些奇怪,“你剛剛也聽到了,我叫得肯定沒有電影裡好聽,你不如回去看電影。”
波本:“?”
波本的太陽穴一跳:“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朝崎愛麗絲:“額……電影裡變態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什麼‘用你的慘叫聲來愉悅我’,或者‘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朝崎愛麗絲在這裡一一細數起自己看過的變態。
波本:“……”
他語調艱難道:“我不是變態——不對,這和我想得到的東西沒有半點關係。”
朝崎愛麗絲疑惑地望向他:“那你想得到什麼呢?”
波本瞥了她一眼:“就算知道了幕後主使,你的身上也還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比如炸彈究竟是誰處理的,火勢為什麼沒有蔓延,還有現場的痕跡又是誰幫你處理的……”
朝崎愛麗絲麵無表情道:“我會拆彈。”
“是嗎……”
波本隨口應了一句,也不知道相沒相信。
朝崎愛麗絲偏過頭:“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自己解決。我平時不動隻是因為我不想動而已。”
波本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幾秒,忽然道,“琴酒說你謊話連篇,還真是沒說錯。”
朝崎愛麗絲皺起眉:“我沒說謊。”
波本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但你不會以為用一點言語上的小技巧,就可以把整件事敷衍過去了吧?”
“難道你想讓我相信,你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拆彈、滅火還能完美地處理痕跡?”
朝崎愛麗絲:“為什麼不呢?我很能乾的。”
波本伸出手,輕輕抬起她的下頜:“果然還是很倔啊。”
朝崎愛麗絲無言地望向他。
波本停了幾秒,忽然起身,按了一個接通外部的按鈕。
“準備吐真劑。”他朝亮起的紅點說道。
“是。”
對方傳來一聲回應後,按鈕處的光立刻又滅了下去。
朝崎愛麗絲抿緊嘴唇,卻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任何問題。
見她不願在這時多言。
波本也暫時放鬆,靠在一旁準備先等吐真劑送進來。
而過了幾分鐘後。
門口一名下屬輕輕敲響了審訊室的門。
“進來。”波本吩咐道。
下屬立刻拿著一管粉紅色的液體就走進了房門。
望著他手裡的東西。
波本:“……?”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下屬,“這是吐真劑?”
下屬恭敬地把東西遞給他:“研究部最新研發的,桃子味吐真劑。”
波本:……桃子?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下屬。
下屬頂不住這壓力,隻能彎著腰湊過去。
他附在波本的耳邊,語調格外為難地小聲道:“琴酒大人特彆關照的,這種好喝點。”
波本:“…………”
這破事就該讓琴酒自己來審。
波本不耐地嘖了一聲,把那管詭異的粉紅色液體拿過來。
等下屬出去後。
他緩步走到朝崎愛麗絲身旁,準備抬起她的下顎,直接灌進去。
朝崎愛麗絲動了動身體,直接道:“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喝就行。”
波本扯了一下嘴角,故意道:“很好,那你自己動。”
朝崎愛麗絲:“……”
波本移開視線:“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又不是琴酒那種野蠻的混蛋。”
朝崎愛麗絲瞥了他一眼。
卻莫名覺得他這種斯文敗類也好不到哪去。
朝崎愛麗絲把小試管叼起來,將裡麵的粉紅色液體咕咚幾下就喝完了。
她習慣性舔了一下嘴角,覺得這味道竟然還不錯。
而就在她將桃子味吐真劑喝下沒幾分鐘。
朝崎愛麗絲的眼神忽然就變得恍惚。
她的頭腦也像墜入了一團棉花一樣開始有些飄飄然。
波本見已經起效果,就熟練地走過去問:“還知道我是誰嗎?”
朝崎愛麗絲眼神迷茫地望著他,過了許久才出聲道:
“安室……先生?”
波本心中一跳,又立刻冷聲道:“很好,現在我們繼續。”
朝崎愛麗絲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波本問一句,她就乖巧地答一句。
波本:“之前的爆炸裡,除了你和店長在場外,還有其他人嗎?”
朝崎愛麗絲:“有。”
波本:“是誰?”
朝崎愛麗絲:“一個警察。”
想到衣櫃裡的鬆田。
波本的太陽穴跳了跳:“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
朝崎愛麗絲迷茫地停頓了幾秒:“大概……我未來的徒弟?”
波本:“?”
這完全超出預料的回答讓波本停下了問話。
就在他思索半晌,準備繼續詢問時。
朝崎愛麗絲忽然抬起頭,眼神茫然地看了他幾秒。
“安室……零?”
話音未落。
波本立刻伸手關掉了錄音筆。
他動作飛速地將錄音筆裡的記錄刪掉,抬起頭,語調格外冰冷道:
“剛剛你說的什麼?”
朝崎愛麗絲笑了笑:“啊,我剛剛在叫你的名字。”
波本眉心緊皺:“你知道?”
朝崎愛麗絲眼神飄忽:“知道?我不知道。其實我都是聽彆人告訴我的。”
波本麵色一沉:“誰告訴你這些。”
朝崎愛麗絲又笑了:“當然是……啦,我想聽什麼,他以前都會告訴我的。”
被朝崎愛麗絲吞掉的字眼中帶著一點隱秘的懷念。
波本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朝崎愛麗絲的確已經在很早就結過婚了。
在這時,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想。
朝崎愛麗絲又垂下頭莫名歎息一聲:“想,嗚——好想他。”
波本忽然撐住她的肩膀,語調冷凝道:“那他知道多少?”
朝崎愛麗絲抬起頭,眼神朦朧:“他和我說,你是日本公安派來……”
“……”
……
審訊室內的問話還在繼續著。
琴酒站在門邊,無言地等待著一切結束。
一旁的下屬被他身旁的低氣壓逼迫得冷汗直流。
然而他也不敢說任何話,隻能看著琴酒一邊等待,一邊麵色越來越冷凝。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
忽然,審訊室的大門打開了。
從裡麵緩緩走出一個身上帶著血痕的身影。
朝崎愛麗絲腳步輕緩地往前。
在看到琴酒後,她下意識擦了擦自己手臂上,波本的血跡。
琴酒低垂下眼眸。
朝崎愛麗絲身上格外濃重的血腥氣味,在瞬間將他的感官填滿。
就在他眉心緊皺地望向她時。
在格外模糊的思緒中。
朝崎愛麗絲猛地撲到他懷裡,語調囫圇道:
“你來接我了啊……”
琴酒伸手接住她。
朝崎愛麗絲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像是很滿足一樣:“果然,還是你最好了。”
她此刻的動作格外乖巧。
明明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然而莫名地,琴酒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朝崎愛麗絲貼在他的脖頸間,小聲呼氣:“身上,很多血。”
琴酒將她側臉的血珠抹開,冷聲道:“回去洗掉。”
“嗯,好啊。”
朝崎愛麗絲又蹭了一下他的手,“那你要幫我洗嗎?”
“……”
場麵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然而現在的朝崎愛麗絲卻不覺有任何問題。
她很自然地把琴酒的手拉過來,和他十指相扣。
“下班……就該回家了。”
朝崎愛麗絲抬起頭,眼神朦朧地望向琴酒,
“要回去的話,今天晚上你做了什麼料理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