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藥” 那孩子是個死胎(1 / 2)

孫大嘴這跋扈的態度著實讓人不快,但簡蓁蓁沒搭理她,向孕婦示意坐下:“來,你坐下,伸手,我給你把脈。”

劉冬梅開口了,聲如蚊吶:“謝謝醫生。”

她今年二十三歲,有著很普遍的黑乾瘦身材,十七歲出嫁,現在過去六年了,才有了第一胎,雖然她臉上疲憊,但看狀態,她吃的不算太差,畢竟這個時候沒幾個人可以說是豐腴,她的肚子也不算小,但問題是從她臉上看不出有孩子的喜悅,眉眼間都是憂愁和閃躲。

身為一個準媽媽,她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她嫁人好幾年了,一直沒有生養,這讓她在婆家的日子很不好過,這好不容易懷了孩子,她高興萬分,但月份越大,她感覺就越不對,但這不對她卻不敢說出口,沉甸甸的壓在她心頭。

簡蓁蓁上手沒多久,眉頭就跳了跳,麵上平靜無波,怕倉促下結論,把脈五六分鐘後換了一隻手,繼續把脈。

太久了。

久到田大嬸臉都發白了。

劉冬梅也臉色難看,孫大嘴臉直接拉了下來,要不是田大嬸開口,看她那架勢都要跳起來撒潑了。

田大嬸:“醫生,我女兒這是怎麼了?”

簡蓁蓁站了起來,走到劉冬梅跟前:“我摸摸肚子,你不要緊張,放鬆。”

劉冬梅訥訥點頭,在簡蓁蓁的手摸上她肚子的時候,身體忍不住往後縮了縮,隨後反應過來,才沒繼續往後退。

簡蓁蓁又拿出了聽診器,一邊給她檢查,一邊在心裡不停的歎氣,她沒有把錯脈,這孩子是個死胎。

劉冬梅深呼吸了幾口氣,聲音終於大了些:“醫生,我的孩子還好嗎?是不是性格太安靜了?才不愛動,我聽說有些小孩就是不愛動的。”

確實有些小孩不愛動,但不愛動跟不會動有本質差彆。

從這話就能聽出來,劉冬梅對自己的情況心裡是有猜測的。

簡蓁蓁沒有回答,又問她:“你懷孩子這段時間有沒有生過病,吃過什麼藥?或者是彆的特彆的東西?”

回答的是她婆婆孫大嘴:“沒有,她沒有生病,也沒有吃藥,我還給她吃了雞蛋和細糧,我還把我珍藏的紅糖也給她吃了!”她越說,下巴抬的越高。

說到這個,劉冬梅臉上有些感動,“對,紅糖雞蛋水。”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吃的紅糖雞蛋,裡麵的雞蛋足足有兩個!

簡蓁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除了這些,還有嗎?你還有沒有吃什麼比較特彆的東西?”

孫大嘴不耐煩了:“還能吃什麼,你怎麼問這些不相乾的。”

一旁的陳言紅越聽,越覺得不妙,她看著田大嬸,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而且雖然和孫大嘴不是一個大隊,卻也曾聽人說起過田大嬸的親家是個很不好相處的人,罵起人來可以一口氣罵好幾個小時,打起來就沒輸過,戰績斐然,劉冬梅因為嫁過去多年沒有生養,被欺負了,田大嬸都不敢過去幫女兒出氣。

這要是鬨起來了,她們兩個人估計不是這孫大嘴的對手……所以她走到簡蓁蓁背後戳了戳她,讓她說的時候委婉些,她一點都不想耗費了這麼多心血的衛生站被砸了。

劉冬梅想了想,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遲疑的開口,“我這是第一次有孩子,我婆婆想先抱孫子,跟人抓了一副生子藥,說是保生男孩,這算嗎?”

聽到這裡,簡蓁蓁覺得果然,又悲傷,看的出來她很想要孩子,但是“生子藥”?

生男生女是一副藥可以決定的嗎?

荒謬!

她在上輩子遇到過一次類似的情況,有個妃子想要生一個皇子,就讓娘家人偷偷的買了藥,然後就吃出毛病了,那個孩子生出來有一隻腳殘缺,這在皇家是大忌,為此她乾過的事被查了出來,整個家族都被連累入天牢,那妃子本人也被打入冷宮。

而現在這情況更嚴重,這個孩子已經是個死胎了。

在簡蓁蓁思忖間,孫大嘴手指頭差點戳到了簡蓁蓁的鼻尖:“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你這丫頭問這麼多有的沒的做什麼,你就說我孫子現在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出生!我告訴你,你要是沒本事,我們一分錢也不會給!”

簡蓁蓁黑著臉後退,要是不後退,她敢肯定這位的唾沫就要飛到她臉上來了。

簡蓁蓁深吸了一口氣,用公事公辦的態度下逐客令:“我學藝不精,沒法解決她的問題,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一分錢都不會收。”

這孩子要引產,加上母體長期營養不良加貧血,她這裡沒有金針,也沒有足夠的藥,做不了。

雖然對孫大嘴的態度惱火,該說的還是要說:“同誌,我知道這孩子來的不容易,你們也想孩子好,現在問題嚴重,我這裡無法解決,所以我建議你們去公社做個檢查,趁著現在月份還不算太大,儘快去吧。”

簡蓁蓁收到了陳言紅的暗示,思考了下,沒有直言孩子已經無法挽回,這位孫大嘴一看就是個不講理的,要是鬨起來了,她擔心場麵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