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來跟霓漫天說這件事情，潤玉倒也猜到了她的要求，隻不過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無奈。
“魔界不比天界，到了那裡，恐無法分出心神照料你……”
原本是想拒絕的，但對上霓漫天睜大的眼睛，其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多少了解幾分霓漫天的潤玉，猜到了自己就算不同意，她也不會老實待在璿璣宮。
“你若要去，便緊隨我身邊，莫要亂闖。”
也許是憐惜，也許是其他情緒，看過霓漫天所見夢的潤玉，對於她的態度更稱得上溫和縱容。
“知道了，我會保護你的。”
得了潤玉的同意，霓漫天笑的開心，不過轉念一想，卻是拍著胸口承諾道，信誓旦旦的模樣，讓潤玉微楞，旋即展顏。
帶著霓漫天去魔界，也許會遇到更多的事情，但在這一刻，潤玉想護住這份張揚。
過了忘川，便是魔界的地盤，隻一眼無邊的忘川，卻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涼意。
“這是哪裡？”
自小對這些東西存有畏懼之心，霓漫天扯了扯潤玉的衣角，壓下心中蔓延的涼意，要不是緊握潤玉衣角的手，隻怕還看不出她心中的懼意。
“此處名為忘川，忘川河水是烹煮孟婆湯的材料之一，河中多是幽魂，若掉了下去，便再無生還的可能。”
似乎不知霓漫天的畏懼，似乎刻意為之，潤玉察覺到身邊貼過來的氣息，不自覺揚了揚唇角。
“二位可是要擺渡？”
正說著，忘川河上，一葉孤舟緩緩靠了過來，小船上隻有一位老人，修為深不可測，即便隻是個船夫，卻也讓人不敢輕視。
“正是，麻煩老人家了。”
潤玉開口，拱手行禮，禮是全了，卻悄悄看著身邊更加湊近的身影，亦是笑意深了幾許。
“請。”
隨著船夫的話，潤玉牽起了霓漫天的手，領著她上了船，帶安置她坐穩後，對上那副錯愕的神色，潤玉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失禮了，我隻是……”
連連拱手解釋，潤玉不自覺紅了耳垂，但若不細看，倒真看不出。
“二位請坐穩，老夫這就開船嘍。”
緩緩移動的船，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尷尬氛圍，霓漫天瞪了潤玉一眼，旋即不再理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忘川河上之景。
一旁潤玉，雖知霓漫天不曾生氣，隻是做做樣子的惱怒，但想起先前觸碰的感覺，竟心神微動。
沉默的過了忘川，下船之際，霓漫天突然想起來什麼。
“潤玉，這裡是魔界吧？”
忽略掉身後那一眼無邊的忘川，霓漫天倒沒了那份懼意，不過到了魔界，想來這身裝扮，亦要有所改動的吧，畢竟天界跟魔界，可是有所不同的。
“正是。”
不知道霓漫天為何這般發問，潤玉倒是停下腳步看著她，微微點頭。
“換衣服。”
扔給潤玉三個字，霓漫天便迅速掐訣，將一身銀白，換成了深邃的紫黑，宛如當年墮入魔道的那副裝扮，隻眉眼間多了幾分清明。
霓漫天不知道魔界是何裝扮，但她墮過魔道，想來亦差不多的。
“你……”
看著霓漫天欲言又止，最終，潤玉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靜靜換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潔白被墨染，卻襯得他更加端莊溫潤，隻周身多了幾分邪氣。
與潤玉站在一起，霓漫天的張揚邪魅，潤玉的溫潤腹黑，倒真有幾分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