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獨特的備嫁方式 嶽母此時認錯,敏兒就……(1 / 2)

讓薑妹妹與敏兒真做一家姐妹?

看到最後, 林如海多年的禮儀教養讓他克製住了對長輩來信露出嘲諷之意。

但他心中被前麵溫言激起的些許溫情和感懷已經蕩然無存了。

嶽母想得也太好了些。

而且,都寫了這樣一封信過來,嶽母卻還是沒有放棄見縫插針地離間他和薑妹妹。

讓薑妹妹與敏兒真做一家姐妹的阻礙, 隻有薑妹妹計不計較“前事”嗎?

這話太輕描淡寫了。

不但薑妹妹永不會忘了因賈赦受到的苦, 他也不可能會讓薑妹妹去做賈赦的妹妹。

賈赦不但覬覦他人·妻妾,還三番五次坑害林家, 除非敏兒再生,否則, 他不可能再和賈家做姻親。

逝者早登仙界,如何還能複生。

嶽母此時認錯, 敏兒就能回來嗎?他和敏兒沒了的三個孩子就能回來嗎?

若有機會,他確實可以把黛玉送去賈家住幾日, 全了嶽母和敏兒、嶽母和黛玉的母女、祖孫之情。再多, 就不可能了。

*

五月二十日。

這個日期在現代被商家營銷成一個對有情人之間非常重要的日子, 但在這裡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休沐日。

薑寧一手拉著一個女兒在二門處迎接林如海——沒在大門是因為沒來得及,看他出門二十來天,人稍微瘦了點, 衣服上泥土灰塵多了點, 看上去有些疲累, 彆的還好, 似乎沒傷也沒病。

孩子們都想他了, 一口一個“爹”叫得高聲!

但他這滿身土……

薑寧把緋玉黛玉拽住,不讓她們撲上去:“老爺是在書房更衣,還是?”

去書房吧去書房,薑寧默念。在明光院她還要費事。

“妹妹的明光院不方便嗎?”林如海笑問。

薑寧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怕麻煩還折騰她,太促狹了!

薑寧想說“不方便”,可今日的事她上午就辦完了, 今日習武一小時也已經完成,確實沒事了。

好吧。

為這點小事說謊是不值得滴。

薑寧:“老爺不嫌多走幾步累……就過來好了。”

林如海眼中含笑,握了她的手:“怎麼會嫌累呢。”

緋玉悄悄翻了個白眼。

爹一回來就纏著娘!不嫌羞!

她看姐姐。

黛玉:“爹,娘,我和緋玉先回去了。”

所有借口都用過好幾遍了,懶得再想借口了。反正就是爹娘要在一處,她和緋玉且避開嘛。

倆孩子手牽手,一溜煙跑了。

薑寧嗔林如海一眼:“我才洗了澡,身上正清爽著。老爺要來自己洗,我是不動手的。”

服侍人洗澡很累哎,現在又熱,她不想動出一身汗,也不想再弄一身水。

她更不可能讓她的丫頭服侍他洗澡了。她不知道他在賈敏那裡是怎樣,總之她這十年裡,從沒讓丫頭們看過他的裸·體,倒不是介意他被人看光,是怕她的丫頭們不好意思或多想。

再好的主仆情,攙上男人也會不那麼純粹。

她的丫頭裡又沒有襲人一樣勵誌做姨娘的,何必呢。

所以他在書房洗澡換衣服,有小廝伺候他,才是對大家最好嘛!

林如海握著她向前,笑道:“難道沒有人服侍,我連澡都不會洗了?”

淨房和臥房之間的門開著,薑寧貼近冰山坐,搖著扇子,以抵消從淨房裡散出來的熱氣:“我讓人送林之孝家的過去,老爺見著了沒有?”

“見著了,已經打發他回去了。”

說完這句,林如海等著薑寧問。

薑寧沒問,對著冰山翻賬冊,不住向外吩咐:“跟老爺出去的人人有賞,都賞兩個月月例。今晚廚上置幾桌酒菜讓他們吃,明日可以不必當值了,好生歇一天。一應車、馬、轎有磨損的,明日午時之前報上來。老爺帶出去的東西收拾好了來報給我。”

等她忙完這一段,林如海才有機會開口:“賈家派人來做什麼,有什麼話,妹妹就不好奇?”

薑寧:好奇。

但更不想自己找心煩。

賈家的事她從來都是能不問就不問的。如果事關她或緋玉、黛玉,林如海不會不和她說呀。

薑寧換了個方向坐著,正對林如海,依然圍在冰山旁邊,笑道:“老爺想說自然會說。老爺又不會害我,故意瞞著我什麼不好的。是不是?”

不管他信不信,她這話可有六七分真呢。而且他就吃這一套不是嗎?

林如海還真就吃這套。

他無奈,簡單把賈母信中的意思說了,也不再等薑寧問,便把他的決定也說了。

薑寧:賈母想得也太美了!

她會管賈赦叫哥?她不如從大明宮牆上跳下去好吧?還絕不真香!

但是:“實話說,我還是挺佩服史老太君的。”

“賈家男人混賬的混賬,糊塗的糊塗,無能的無能,全虧她撐著。”薑寧數著賈家的事,“賈珠的媳婦李氏,似乎便是她說了來的?還有賈璉的親事,不是她極力促成,王家怎麼會願意早早把女兒嫁過去,我猜賈赦也巴不得退了這門親才好。”

“還有老爺你。”她笑道,“老爺是女婿,是小輩,老爺這邊冷淡著,幾乎連年禮都不想送了,史太君還能這般放下顏麵挽回你,也算是為賈家操儘了心了。”

她倒不擔心客觀誇讚賈母幾句會讓林如海改主意。

畢竟因賈家吃了那麼多虧的是他林如海,賈母為了賈家,厚著臉皮算計的也是他林如海啊。

*

榮國公府,榮禧堂正房後半大門內的小院裡,王熙鳳一摔手,背過身不理賈璉了。

賈璉滿麵的笑,去掰她的身子:“鳳丫頭?好大妹妹?怎麼真生氣了?”

王熙鳳柳眉一豎,把臉撇過去,不說話。

賈璉便繞著她調笑,一口一個“鳳丫頭”“大妹妹”。

這是他新娶的嬌妻,他從小看著長到這麼大,越發潑辣美豔的妹妹,一發起脾氣來,真叫人愛到心坎兒裡,他也願意哄著她。

王熙鳳一手推他:“還是‘二哥哥’,‘二爺’呢,幾句話問你半個月,一個字也不肯和我說,這算什麼?”

賈璉笑道:“老太太吩咐了我,不許告訴彆人,我也沒法兒說。”

王熙鳳便問:“原來在二爺心裡,我是‘彆人’呐。”

“那我都是‘彆人’了,誰是二爺的‘內人’?”王熙鳳借機發酸,“是春杏?還是雲霞?”

出身高貴的嬌妻,一向驕傲的妹妹為他吃醋,讓賈璉有一種隱秘的快·感。

他向後一仰,笑道:“她們算什麼,不過玩意兒,二奶奶才是我的命。”

“她們不算什麼,這可是二爺說的。”王熙鳳問。

賈璉略覺不妙。

王熙鳳雙眼含笑,唇角勾起:“我嫌咱們院裡人也太多了,一日日隻聽她們吵鬨,不是嫌飯菜就是嫌穿戴。且我近日學著管家,看春杏秋菊都是服侍二爺的老人了,已到了年歲該出去配人。二爺若不抬舉她們,我哪日按例辦事,二爺可彆惱。咱們院裡人少幾個,不但清淨,剩下的人也不至於夜夜盼著二爺,二爺都不去呀。”

春杏秋菊是賈璉十二三歲初省人·事時收用的丫頭,論起樣貌來自然是一二等的好,可已經看了六七年,她二人又並無特彆出挑之處,還陸續有了新人,賈璉早膩了。

因此聽見是這兩個,他反覺得沒什麼了,還能趁勢賣王熙鳳一個好,便故作不舍道:“二奶奶管著家,小的自然是都聽二奶奶的了。我已有了二奶奶,她們去就去罷。”

春杏秋菊兩個還不值當他請示老太太、老爺、太太給封姨娘。

一招得勝,王熙鳳不再追擊。剩下的三個丫頭,她且慢慢再計較。

她又和賈璉求一會,鬨一會,說:“二爺非不告訴我老太太給林姑父都寫了什麼,我不知底裡,若觸怒了老太太可怎麼好?”終於讓賈璉鬆了口,把信的內容說了。

王熙鳳聽完,大不明白:“咱們家又不缺好親戚,光說我叔叔便日日在上皇身邊護衛呢,還有史家、甄家,那些公侯家。林姑父雖是巡撫,也不值當老太太這般的低聲下氣罷?”

賈璉雖也覺得老太太把姿態放得太低了,但他常在外行走,又年長幾歲,對官場上的事比王熙鳳明白些。

“你叔叔是武官,咱們賈家也是陪太·祖皇帝起兵才有如今,可如今天下太平,幾家能出你叔叔一位已經難得了。咱們家又沒有還能上馬征戰的人,若想長久,還是得走文臣的路。史家新封了侯爵,到底官位不高。甄家勢大又極富,還有老太妃、貴太妃在宮裡,偏又隻是江寧織造,正經六部的事不好說話。不似林姑父,探花出身,十幾年就做到巡撫,官場上同年、同窗、故交無數。若還能和他親近,將來好處絕對少不了。”

王熙鳳聽是聽懂了,卻仍不大認可:“原來如此。果然是老太太,慮得比咱們長遠。可這些好處有是錦上添花,沒有當也不算什麼。難道沒這門好親戚,賈家就不成了?”

賈璉讚同:“我也是這麼說呢。”

“可老太太願意,我不過寫封信,又沒讓我去送,就隨老太太高興罷。”他笑道。

“二爺,你說,林姑父會願意嗎?”王熙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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