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我聽說,這個人好像還很不簡單,據說直接仗著丈夫是褚妄的身份去公司搞過事。”
“褚家這也不管嗎?”
“什麼管不管,聽說還很縱容……”
“對了,這人是不是姓鬱?”
“這不是……”
幾個知道內情的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宋斯覺失魂落魄地走下來,就聽見幾人正聊著這件事。
“所以他來了之後,褚家甚至還帶他來拍賣會啊?”
“他們坐電梯下來的,說明剛剛就是在卡座?”
“是啊,那不就剛才拍玉石的主?”
“我說是誰敢這麼一擲千金,那沒事了。”
“可是褚妄不是昏迷著麼,他的結婚對象就敢這麼揮霍?”
“我以前覺得這是一樁痛苦的聯姻,我現在不這麼想了。”
“這不比在本家過得舒服?”
宋斯覺最聽不得這個,表情又沉了一沉,麵無表情地從正聊天的幾人裡穿過。
“對啊!而且剛才不是還有一個人跟他搶拍品麼,最後也沒搶到。”
“也是啊,要是早知道舉牌的是他家,誰還敢一直拚啊。”
“拚不過,根本拚不過。”
不幸還是聽到了這些的宋斯覺臉上一陣火辣。
“確實確實。”
“不知道原本跟褚家搶那對袖扣的人是誰。”
“哪知道是誰,不過你彆說,剛才兩人一起出現的時候,我竟然覺得這樣一看還挺……般配?”
“真有點。”
宋斯覺:“……”
他隻能加快腳步,裝作一無所知地去了隔壁的宴會廳。
酒會氛圍很好,來參加的人都為了各自的目的在人群中觥籌交錯,有人聊著剛才的拍賣,有人輕聲笑著互相交換名片。
隻是宋斯覺卻沒了一點興致,渾渾噩噩地走到角落,不去參與這一場衣香鬢影的聚會。
其實他本來也是有計劃的。
他一切都想得很
好,也早就知道褚家應該會來這場拍賣會。
總部需要跟褚妄的集團有合作,按照宋斯覺自己的安排,他現在拍賣會找個好看的禮物買給鬱翎,當做他遲來多年的補償和對方的生日禮物,然後再在酒會上與褚家的人接觸一下,等拿到聯係方式後再慢慢談合作。
一個晚上一舉兩得。
隻是他沒想到,他所有的計劃一個都沒完成。
在發現那對袖扣的價格高得有些超預算時,他借著自己的合作關係托人問了一下。
得到模棱兩可的回答時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隻想著,實在不行等拍賣結束,自己親自去問一下對方的意見就好。
現在想想,也許自己當時就不應該踏上樓梯。
宋斯覺一直想著剛才的那些話。
原來自己一眼便有了好感的人,是這個名字。
原來他就是鬱瀾。
原來他就是褚妄的妻子。
宋斯覺的手肘撐住膝蓋,又用手掌慢慢捂住臉。
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前慢慢剝裂、破碎,最後化成齏粉,以一種無聲但轟然的模樣倒塌下來。
上次鬱翎來他那裡,自己重新追問他鬱瀾的事的時候,他應該多觀察一下的。
鬱翎顧左右而言他的話,有時候會閃避的眼睛,偶爾緊張的抿唇……
都在這一刻重新有了彆的含義。
在告訴自己,也許事實,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樣。
宋斯覺腦子還是很亂,而酒會也沒有再繼續待著的必要了。
他有些頹然地站起身,也離開了會場。
-
主辦方的效率非常高,鬱瀾帶著褚妄回去的時候,就已經拿到了今天拍到的兩件藏品。
席筠還在外地,章妍把兩人送到門口後就先回去了。
鬱瀾把褚妄推回房間,再搬回床上,替他蓋上被子。
他幾乎是帶著一點儀式感地做完這一切,好像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終於可以肆意地跟褚妄交流。
鬱瀾叫了一聲對方:“褚先生。”
褚妄應了,表情好像跟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今天第一次去那種地方,”鬱瀾跟他分享,“還挺開心的。”
於是褚妄的表情也帶了一些笑意:“那就好,下次再去就是了。”
“不過你沒生氣吧?”鬱瀾其實也想了一路,畢竟最後宋斯覺闖進來地事是意外,他又對著他說那麼多。
褚妄搖搖頭
鬱瀾果然露出一點開心的表情,彎起眼睛:“不知道他回去要怎麼跟鬱翎說起這件事。”
想想就有點興奮。
不過褚妄好像現在沒有關注這個點,隻是頓了兩秒,又開口道:“你說得很好。”
“那可不,”鬱瀾沾沾自喜地笑了笑,揚起眼梢說,“我聰明嘛。”
“嗯。”褚妄也看著他,說,“很聰明。”
“褚先生,”鬱瀾看著他,
忽然又覺得現在的褚妄跟之前又都不一樣,“您怎麼了?”
褚妄這次沒有立刻回答。
鬱瀾於是走過來,握住植物人的手,想了想說:“是我今天說了不該說的話?”
應該也沒有啊,他剛剛不是還誇自己麼。
但好像從進房間以後——不對,應該是從宋斯覺上來找他以後,褚妄似乎就比之前更加沉默,像是在思考什麼。
正想著,他聽見褚妄好像歎了一口氣。
“這個宋斯覺,也不怎麼樣啊。”
他忽然低聲說。
他的聲音明明是平靜的,表情也是。
但鬱瀾知道,如果是平日裡的褚妄,是絕對不會突然說這種話、評價一個人的。
“沒什麼眼光,沒什麼判斷力,還很自以為是。”褚妄開口,卻沒有看向鬱瀾。
鬱瀾心裡湧出一點奇怪的感覺,正要說話,對方又繼續道。
“他沒我高。”
今天的褚妄好像有種任性似的,說:“他還覺得,我連戒指都買不起。”
語氣甚至是有點委屈的。
其實褚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要說這些,他原本想著什麼也不說的。
他從不做沒有保障的事。
可也許今晚的事讓他產生了很強烈的危機感,宋斯覺甚至能當著自己說那些話,就好像全世界都默認了,他隻是一個不會再醒來的植物人。
但明明鬱瀾會對他笑,會給他擁抱。
雖然都是他自己要來的。
他湧起前所未有的衝動,似乎如果不趁著這一點衝動開口,他以後就隻能繼續當一個無法自由行動的、存於虛無的靈魂一樣。
“鬱瀾。”他好像是再也沒忍住,問道,“你那麼聰明,就算沒喜歡過人……”
“也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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