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主嗎?”
“肯定不是啊,大燕公主下車怎麼可能沒人攙扶,必然是伺候的宮女吧。”
“宮女遮什麼臉啊?”
“大燕的規矩就是多啊。”
“她下來做什麼呀?這一群護衛的糙老爺們兒都不敢動手,難不成派她下來跪地求饒?”
“哈哈哈,要是真跪地求饒,我今兒就放過他們,不再笑話了。”
“不行,怎麼也得把麵紗摘了,哭一個給大家夥兒瞧瞧吧!”
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在做生意的攤販,都把攤子收了,就為了瞧上幾眼,想看看這大燕公主能作出什麼妖來。
“劉將軍,這裡塵土飛揚,唾沫星子橫飛,連空氣都如此汙濁,您指派幾個兵大哥跟我來,一起去車上抬些墊腳的東西過來。”
花蓉一路走到最前頭,揚高了聲音對著劉將軍道。
她這一嗓子,瞬間將周圍的嘲笑聲堵住了,一些離得遠的北齊百姓沒聽到,還在嘲笑,但是因為前麵的人安靜,他們也緊跟著停下了嘴。
頓時,周圍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劉磊的眉頭一跳,他一聽這話就知道公主要作妖。
他忍不住擔憂,北齊人可都是蠻不講理的存在,他們可不知道禮義廉恥,要是真鬨起來,可很難看。
“這裡離北齊皇宮很近了,讓公主再忍一忍。”
他有心想勸,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花蓉堵了回去:“公主都忍了一路了,那些塵土全鑽進馬車裡,頭冠上都落了灰。我們公主何時受過這種罪?”
“行。”劉磊無法,隻得點頭。
隨手點了幾個士兵跟著花蓉往後麵走。
大燕兵力雖弱,但財力豐厚。
雖說百姓不怎麼富裕,但皇室和世家都是盆滿缽滿。
陳雪瑩作為和親公主,嫁妝更不用說,十裡紅妝那都是輕的,其中也暗含著給北齊賠款的意思,希望能維護一時和平。
“方才那女人說什麼?她是不是在罵我們臟?”
“我們都沒吐口水,就說說話而已,哪來的唾沫星子?”
“好哇,既然都開罵了,那趕緊吐上幾口,讓他們再亂說。”
有人張嘴想吐,結果卻被人攔住了。
“哎哎,彆吐彆吐,快看大燕人拿了什麼寶貝過來?”
“是棉布,還是大紅色的。”
“這一匹得多少錢啊,他們是不是要送我們?”
“快點送來,送給我我就不罵你們公主了!”
“哈哈哈,大燕人果然像大家說的那樣,都是慫貨,不過是罵上幾句,就要送東西給我們了!”
一群百姓哈哈大笑,隻不過這會兒的笑容卻不是嘲諷,而是得意和期待。
他們看向那些士兵手裡的紅布,眼睛都在冒光。
有些士兵和他們對視上,都忍不住打了個顫,莫名想起那晚偷襲的狼群,也是這樣的眼神。
這些百姓甚至伸長了手臂,要不是有北齊士兵的阻攔,他們這些人肯定都衝上來搶了。
在萬眾矚目下,那幾個士兵一手抓著布頭,另一隻手用力一揚,布匹直接飛了出去,在半空中拉出一條紅色的弧線。
鮮紅的布匹飄飄忽忽地落下,幾個粗使宮女將布匹拉直,一點點延展。
原本大聲嬉鬨的百姓們,再次安靜下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景。
直到幾匹布全部鋪在地上,形成一條紅地毯,才有人反應過來。
“哎呀,為什麼把布扔在地上啊,都臟了臟了!”
“染坊很難染出這麼正的紅啊,上回那什麼大官家嫁閨女,用的布都沒這麼紅。怎麼就這麼糟蹋啊!”
一個個心痛不已,恨不得衝上前來撿起來。
這回就連負責秩序的北齊士兵,都惹紅了眼。
他們也沒見過這架勢。
至於大燕的士兵們,全都當沒看見。
他們也沒見過,不過元錦公主做出這種事情來,一點都不意外,很符合她的身份和壞脾氣。
“公主,地上都鋪好了紅布,哪怕這裡不是大燕的望京,但您也不用忍受這滿城的灰。”花蓉輕聲彙報。
車內又走下來個宮女,正是得到叮囑的葉菁。
她徑自走到前來迎接的北齊將軍麵前,俯身行禮:“敢問這位將軍貴姓?”
“我姓趙。”那將軍輕咳了一聲道。
“趙將軍,我們公主自小金枝玉葉養大,規矩比較多,這出嫁乃是人生大事,還是嫁到你們北齊來,更是重中之重。這城內人群聚集,氣味繁雜,且毫無喜慶之色,讓人心煩意亂。”
“您可知曉哪裡有盛開的鮮花?我們要去采花過來,一路撒著走進北齊皇宮裡,這叫走花路,以示對北齊皇室的尊重。”
葉菁下車之前,被陳雪瑩特地提點過,說話怎麼拿腔拿調怎麼來,整個一小夾子音。
“啥,采花?這要采到啥時候?耽誤了吉時可咋整?”趙力兩眼圓瞪,忽然有些對不上大燕公主的腦回路。
她可真敢提要求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更新晚了,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明天儘量早更。感謝在2023-06-14 23:47:42~2023-06-16 23:48: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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