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們,直接大步往外走。
最後還是陳雪瑩親自追了出來,可是她剛在床上翻滾過,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的,根本出不了殿門,否則就像個瘋婆娘一樣,追在相貌堂堂的太子殿下身後,那畫麵可太掉價了。
陳雪瑩就算是死,也不能讓自己醜,還是為了追一個男人,讓自己變醜,更不能接受。
“陸昭,你作甚要搶?你早跟本宮說,喜歡穿羅裙戴金釵,本宮絕無二話,能把所有的頭麵都送你,真的不必如此用強!”
她眼睜睜地看著陸昭遠去,心底那口氣終究是不順。
她的做人標準就是,誰讓她不爽,她就讓那人更加不爽,於是她直接輕咳了一聲,扯著嗓子喊道。
頓時殿內外忙碌的宮人們,全都很有默契地停下了腳步,豎起了耳朵。
原本得勝的陸昭,也頓時僵住了身形。
“太子妃又在耍脾氣,你再如此胡說八道,下回用膳噎住,孤可不給你拍背了。”男人轉頭,嘴角揚起似乎在笑,但是眼睛卻瞪著她,明顯以此警告。
不止是她一人會胡說八道,也長了嘴的。
一向精致挑剔的太子妃,吃飯還噎住了,完全不能想象。
在場的宮人們紛紛低頭,都不敢說話了。
還是葉菁反應過來,連忙招呼人退下。
這一瞧便知,兩位主子掐起來了,而且還都開始胡說八道攻擊對方,無論真假,這傳出去都很社死。
果然他這一番話,氣得陳雪瑩跳腳,她當下也不客氣了,直接冷笑道:“殿下這是在威脅人呢,誰怕誰啊。你不給拍背就罷,隻是你下回拉肚子,可彆指望本宮給你遞紙了。”
陸昭:……
走在最後一個離開的葉菁,隱約聽到後半句話,腳一崴差點摔倒。
隻能說不愧是陳雪瑩,在diss人這方麵,簡直永遠的神,腦子裡都踏馬有畫麵感了。
而且她這一句話,直接把北齊太子的人設給乾廢了。
什麼冷酷殺伐,運籌帷幄,全都不見了,完全變成了拉肚子沒帶紙的懶羊羊。
東宮主殿的宮人全都退出去了,連個守門的都不敢留,生怕聽到更過分的人身攻擊。
這倆主子掐架可太正常的,隻是苦了他們。
那兩人為了過嘴癮,什麼都敢說,偏偏他們又不是聾子,等這兩位清醒之後,就開始想起要挽回顏麵,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聽見。
殿內如今隻剩他們倆,陸昭就沒受過這種委屈,他真的很想發火,直接把木匣子狠狠地摔了,讓她喜歡的首飾一件不留。
但是摔東西這事兒太幼稚了,他從三歲起,就不乾了。
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掃視著,腦子裡轉悠了八百回,想著怎麼從她那裡扳回一局。
可是站在對麵的女人,像個瓷娃娃似的,脆弱得很,完全碰不得。
至於耍嘴皮子,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打也打不得,罵又罵不過,整個一憋屈死。
“陳雪瑩,你是不是過分了?”他咬牙。
“嗬,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有本事把手裡的首飾盒放下來啊!”陳雪瑩瞪他。
對於他這句示弱的話,完全不放在眼裡,隻惦記著她的首飾。
“嗷嗚嗷嗚——”
男人再次沉默,顯然是想了千萬種方法,在她麵前都用不上,最後逼不得已張嘴罵人。
隻是人話不會罵,隻有用狼嚎來代替。
他叫了兩聲之後,就停下了,目光陰沉沉地盯著她看了一眼,轉頭就跑。
陳雪瑩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狼嚎,弄得一頭霧水,衝著他的背影喊道:“陸昭,你是不是有病啊?放著人話不說,非得學畜-生叫!本宮也聽不懂,你叫給誰聽呢!”
男人回頭,語氣嘲諷地道:“聽不懂就對了,孤方才是在罵你,罵得很凶。”
說完,他大步離開,跟後麵有狗攆似的,顯然是不想再聽她說什麼。
陳雪瑩張嘴,又驚又怒又覺得可笑。
罵人罵不過,還帶用外語的啊?過分了啊!
“誰不會啊,stupid!西八!八嘎呀路!我會三種外語臟話都沒說什麼,你就會一種顯擺個屁!”
等人走了,她才反應過來,立刻反擊。
不過連個男人的衣角都看不見了,她也隻能罵給自己聽了。
葉菁走進內殿的時候,陳雪瑩正坐在桌前生悶氣。
她喝了一口茶,發現茶盞還是上回陸昭搶走喝的那一套,頓時更惱火了。
“這茶盞都臟了,怎麼還讓本宮用,趕緊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