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憤恨地道:“你身邊那個太監,是不是被他收買了?我這一路走過來,進入殿內還以為猜完燈謎就有什麼驚喜,結果被人弄暈了,一醒來就看見他這豬頭,還跟我裝呢,說自己動不了,結果我要殺他自證清白,他連續兩次把我的簪子擋了回來。豈有此理!”
陸清明原本就迷糊,結果聽到陳雪瑩的控訴之後,整個人更加憋屈了,竟是直接嘔出一口血來。
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方才被陸昭給踹得,傷到了內臟。
這還是人說的話嗎?她要自證清白,為什麼不自殺,卻要來殺他?還講不講天理了。
“既如此,我替你殺了他。”陸昭接過她手中的金簪,直接大步走過來。
陸清明抬頭對上他的眼神,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陸昭此刻的眼神波瀾不驚,看著好像很平靜,但卻讓他極其恐懼,這分明是真要殺了他。
“大哥,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為何會在這裡,更沒本事收買你的太監。這分明是有人做局,你若是殺了我,既不好向外人交代,也順了那人的心意,我們兩敗俱傷,那這好處就全讓彆人得了……”
他連忙求饒,雙手趴地想要爬走,但是他一個腿腳不便的人,怎麼可能快得過陸昭。
很快兄弟倆就已經離得極近,陸昭隻要稍微一抬腿,就能踢到他的腿。
“大哥大哥,你不要衝動!大嫂,我真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我們倆什麼都沒發生啊。我知道你們很生氣被人陷害了,可若是你們衝動殺了我,那簡直得不償失,畢竟大哥是太子,以後能榮登大寶,我就是個廢人,完全是拿玉瓶碰瓦礫……”
陸清明都快要瘋了,多虧了北齊皇室的變態規定,他們兄弟幾個每個月都有對戰,可以說對彼此相當熟悉。
因此陸昭殺人前是什麼樣子,他可太熟悉,就是這種麵無表情,卻眼神冰冷的模樣,完全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陸清明平時還能擺出皇子的譜兒,身殘誌堅,仙風道骨,淡泊名利。
但是真等刀架在脖子上,他還是懼怕的,因為極度不甘心,他此刻毫無形象地露出了醜態。
對於他的求饒,陸清明完全無動於衷,甚至還低聲詢問了一句:“他是那隻手攔你的?”
陸清明一聽他問起手,頓時覺得有希望了,立刻乖乖配合地舉起右手:“這隻!”
他的回答,陸昭根本不搭理,而是看向陳雪瑩,靜候她的答案。
陳雪瑩毫不猶豫地道:“兩隻手都。”
“你為何害我!”陸清明指著她,語氣委屈地道。
這個女人簡直是魔鬼,他並沒有撒謊,真的是用右手阻擋的,但是陳雪瑩顯然要廢掉他兩隻手。
不等他再說出其他抗議的話來,陸昭便舉起手中的簪子,猛地紮進了他的右手手掌,直接捅了個對穿,甚至釘進了地磚裡,顯然是用了內力。
在他紮過來的瞬間,陸清明依舊想躲,可惜他麵對的是陸昭,而不是陳雪瑩,他的躲避簡直想螳臂當車一般,瞬間就被粉碎了。
“啊——”他張嘴想叫喚,隻是發出了短促的一聲,脖頸就被人死死地扼住了,根本動彈不得,更何況是發出聲音。
一陣窒息感傳過來,他劇烈地掙紮起來,可是在陸昭的控製之下,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這還沒完,陸昭單手拔出了簪子,一甩上麵的血跡,反手再次紮向他的左手掌,毫不例外左手也被通了個對穿。
陸清明的大腦越發不清醒,像是深陷泥潭之中一般。
甚至連感官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刺穿手掌這樣劇烈的疼痛,他也隻是渾身抽搐了一下,便沒什麼反應了,隻剩下麻木。
他的青筋直爆,麵紅耳赤,血管看起來都要爆裂了。
終於陸昭鬆開了手,直接將他丟在了一旁。
原本一表人才的皇子,此刻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進的氣還沒有出的氣多。
“進來,把他掛在祥雲宮的樹上,和上次鐘麗一樣,儘量讓更多的人瞧見。”陸昭吩咐了一句。
原本靜悄悄的殿外,立刻走進來兩個太監,很快就把陸清明給拖走了。
“把血擦乾淨,太子妃聞不得血腥味。”
葉菁和花蓉一聽這話,連忙搶過銅盆走了進來,她們顯然是想趁機瞧瞧情況,幸好陳雪瑩斜靠在床上,看起來並無大礙,隻是麵色兩頰泛紅,看著比往日更加撩人。
“把床鋪也換了。”陳雪瑩掙紮著想要起身,無奈渾身依舊無力。
陸昭立刻上前,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指點道:“櫃子裡有新的。”
兩個宮女連忙翻找出新的床單被褥,手腳麻利地更換掉。
太子對這座宮殿如此熟悉,明顯這裡的一切陳設,真的是由他布置的,想必原本也是他為了陳雪瑩準備的,隻是半路出了岔子,才會鬨出這樣的場景。
陸昭的眉頭緊緊皺起,今晚出的紕漏很大,他想要複盤細節。
但是懷裡抱著的人,著實燙得嚇人,像是在他身上少了一團火,將他的理智全都燒光了,往常靈光的腦子,如今跟生了鏽一般,怎麼都轉不動。
不僅沒法思考,視線還總是往她身上飄,畢竟隻要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發粉的側臉和耳朵,發髻雖然沒有全散開,但已經有些淩亂,半披在肩頭,更顯嬌俏。
此刻的陳雪瑩,完全沒有平日的高貴和盛氣淩人,反而多了幾分柔軟與嫵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而是引人垂涎的美人。
幾個宮人迅速收拾完畢,悄悄退了出去,臨了葉菁還貼心地關上門。
“你是不是被喂了東西?”他將她放回床上,忍不住詢問。
陳雪瑩點頭,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隻覺得今日的裙衫如此勒人,讓她喘不過氣來。
“應該是迷香加催-情的東西,我好渴。”
陸昭立刻倒了杯茶水遞給她,喂她喝完之後,才道:“要請太醫過來嗎?孤有相熟的太醫,絕不會傳出什麼難聽的流言。”
“要太醫來有什麼用?開點靜氣凝神的藥,再讓我去泡冷水澡?”
陳雪瑩的語氣有些暴躁,隻是因為吃了藥,說話都有氣無力的,聽起來仿佛在撒嬌一般,帶著幾分綿軟的意味。
“那你憋著更難受,叫太醫過來,肯定還有彆的法子。”陸昭忍不住勸一句。
他之前也被下過藥,體會過這種滋味兒,那種渾身的熱氣都湧上來,幾乎要將身體和理智憋炸,坐立不安。
若是不及時消解下來,隻怕會把身體給憋壞。
“的確有彆的法子,你給本宮解。”陳雪瑩毫不猶豫地道。
陸昭微微一怔,立刻低頭看過去。
方才他一直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就怕對視上,他會控製不住。
畢竟他都不知道夢過多少回了,常言道春夢了無痕,可是他每次都夢到陳雪瑩,甚至清醒過後,還會留下各種五味雜陳的感覺,既有意猶未儘的遺憾,又有不得不麵對現實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