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難言(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9298 字 3個月前

雖然謝玄英試圖用美□□惑王尚書, 但王尚書堅持正義,大義凜然地拒絕了他做好事不留名的行為。

程丹若被送到休息的花廳,換了條裙子, 出來就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了。

她:“……”隔湖射過來的箭,不能要求太多。

反正這不是最重要的。

嘉寧郡主帶來了一隻瘋狗, 差點咬死人, 才是關鍵。

王家反應很快, 叫大夫來替受驚的小姐們診脈, 給兩個丫頭治傷, 將眾人撤離水閣後,叫護衛活捉了黃耳。

戲繼續唱,隻不過觀眾不見大半。太太們關心孩子,各自尋到自家女兒,摟在懷裡寬慰。

而女孩們無一不窩在母親懷中,臉色煞白, 驚魂未定:“那隻狗好嚇人。”

膽子最大的, 也不過說:“它把一個丫頭的臉都撕下來了。”

話音未落, 就被母親擰了嘴巴:“就你話多。”

她吐吐舌頭,趴在母親肩上不作聲。

大奶奶與程丹若情分尋常,可出了這樣的事,自要關心。然而,她急匆匆趕到裡麵的臥室,卻見她已經換好裙子, 正給王詠絮紮針。

王詠絮慚愧道:“今日害姐姐受驚,本就過意不去,還勞你為我操心。”

程丹若死裡逃生的次數太多,已經麻木, 道:“沒什麼,快彆動,若非大夫說可行,我也不敢對你下針。”

王詠絮乖乖躺好。

大奶奶在外頭叫了一聲:“丹娘?”

“大嫂,我沒事。”程丹若挑開簾子出去,解釋道,“絮娘有些不適,大夫又不便為她下針,便由我代勞了。”

大奶奶擰眉,瞧著她腫血的額角:“臉上是怎麼了?”

“磕了下,無礙。”程丹若問,“其他人可好?”

大奶奶凝視她片時,緩緩搖了搖頭。

“那便好。”她欠欠身,“嫂嫂受累了。”

大奶奶道:“你這樣也不好再出去,這邊妥了,便隨我早些回去。”

程丹若並無意見:“是。”

半個時辰後,針灸結束,她向王詠絮告辭。

王詠絮拉著她的手,誠懇道:“下次我單獨請姐姐。”

程丹若笑著應下,提前半日結束了今天的社交。

一路無話。

回至晏家,墨點已候在門口:“老爺讓三姑娘去一趟書房。”

大奶奶有些驚訝,程丹若卻思忖一刻,笑了:“好,我也想尋義父,換好衣裳就來。”

脫掉外頭見客的衣裳,拆掉緊繃的發髻,金簪手鐲通通卸掉,再洗把臉,換上家常舊衣,終於能鬆口氣。

這才到前院書房,準備同晏鴻之說說今日之事。

然而……“郡主已經回宮請罪了。”她聽見一個尾巴。

程丹若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來人。

這人怎麼又在?

“世妹。”謝玄英朝她點點頭,假裝專注於正事,張嘴想往下說,卻忽然頓住,忘記自己剛才說到哪裡。

幸而晏鴻之不曾留意,大為訝異:“這是怎麼了?”

“跌了跤,過幾日消腫了就好。”程丹若不以為意,“還想同義父說明原委,如今看來,您都知道了吧。”

“知是知道,卻不知你跌得這麼狠。”晏鴻之關切地打量,“要不要緊?請大夫沒有?”

“不用大夫,隻是皮外傷,過兩日自會痊愈。”程丹若說。

晏鴻之卻命老仆拿熟雞蛋來:“淤血須揉開才好。”

“我是真不要緊,倒是被咬的兩個人,怕是沒得救了。”程丹若喝口熱茶,猶且驚魂未定,“那是條病狗,隻被舔到也可能會死。”

“果真是瘋狗症?”晏鴻之問,“我記得書上說,服雄黃酒四十九日,或可救。”

程丹若搖頭:“真的是瘋狗症,必死無救,區彆隻在於有的人立即發病,有人卻會潛伏一段時日,但隻要出現症狀,藥石罔救。”

晏鴻之輕輕吸了口氣:“是意外,還是?”

“瘋狗病不會突然出現,黃耳一定是被得病的動物咬了。”程丹若客觀分析,“是不是意外,難說。狗喜歡撲鳥撲耗子,被過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謝玄英道:“要做最壞的打算。”

“若是人為,也太過歹毒。”晏鴻之皺眉。

“狗發病是不可預知的。”程丹若道,“隻傷嘉寧郡主,或是身邊的丫頭,有什麼意義呢?”

今天的意外確實很嚴重,黃耳隻是嚇著諸多女眷,咬傷的是丫頭和宮人,已經要讓嘉寧郡主回宮請罪,換做主子,事情必然更難收場。

即便如此,鬨得王家的賞梅會出現這種事,今日嘉寧郡主刷的好感度,頃刻清零不說,恐怕還要扣成負分。

可這裡有個問題:沒人能控製狂犬病的發作。

也許它之前就會發病,或是回去以後才出事,這都說不準。

然而,謝玄英搖頭,輕聲道:“狗有可能在人多時發瘋,就足夠了。”

程丹若頓時擰眉,半晌,問他:“會排查嗎?”

謝玄英搖頭:“多半不會。此事難以查證,嘉寧郡主鬨出來,才真得罪人。”

“所以,會算做意外?”

“是照顧的宮人不經心,害郡主之犬患病。”

她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果然學醫之人都心軟。謝玄英默默想著,解釋說:“這是最好的結果,牽連的人最少。”

程丹若無言以對。

真相,在宮廷和朝廷從來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那,人命呢?

晏鴻之歎口氣:“咱們是要白吃這個虧啊。”

程丹若回神,忙道:“我不要緊,隻是自己沒站穩跌了一跤。”

謝玄英端茶的動作一頓,又給放下了。

“我隻是……隻是好奇而已。”她笑說。

晏鴻之瞅瞅她,問:“你心裡怎麼想?”

程丹若說:“看不清,不好貿然猜測。”

晏鴻之失笑:“還以為你會說豐郡王呢。”

“應該沒這麼簡單吧。”她困惑,“雖然看起來獲利,卻也有了嫌疑,齊王府不會咬他嗎?”

“當然會。”晏鴻之微微笑,“所以,現在誰也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