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理嫁妝(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9002 字 6個月前

八月出宮, 十月出嫁,程丹若有了兩個月的假期。

雖然不能吹著空調喝著可樂,一覺睡到自然醒, 但比起皇宮裡時時繃著弦, 這確實是難得的休憩。

她每天早上起來,向洪夫人請安,陪她吃飯, 然後去前院讀書練字,下午回院子做針線。

不出門,不社交, 就差把“安分守己”四個字寫臉上了。

晏鴻之感慨:“你都不給為父一個提點你的機會。”

程丹若:“……義父請說。”

晏鴻之諄諄善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成親前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她點頭:“是。”

晏鴻之:“但也不必這麼韜光養晦。”

程丹若作洗耳恭聽狀。

他:“午睡後過來一趟。”

她眨眨眼,微笑。

“見一麵無妨。”晏鴻之非常開明, “三郎說要和你說說嫁妝的事。”

程丹若想想,同意了。她已經看過自己的嫁妝單子, 靖海侯府送來的聘禮, 晏家原想讓她全部帶走, 被她婉拒了。

晏家為名聲計,肯定要替她備份厚嫁妝, 可畢竟不是親生父母, 著實難為情。

故此, 程丹若將聘禮中的名畫古籍, 全都留下來給晏鴻之, 這樣,晏大、晏二不至於不高興。

晏鴻之說她見外,她也不改主意。

幸好洪夫人勸:“丹娘也是體諒咱們, 這樣,老大老二媳婦也高興,他們兄妹反而能多存些香火請。將來你我百年,再留給她一些體己就是了。”

晏鴻之這才同意。

所以,晏家這次出的嫁妝不多,最值錢的是江南送來的彩漆螺鈿拔步床,價值百兩,其他的都是相應的家具,比如箱籠、櫥櫃、案幾、炕桌、屏風,因晏家祖籍海寧,都是江南的款式。

再加上一些好料子的布,差不多就八百兩了。

是的,隻有家具,就快千兩銀。

程丹若想,難怪普通人家養不起女兒,這確實也太貴了。

而嫁妝,光這點怎麼夠呢?

王家大概也知道,所以,王四太太送了兩個箱籠來,裡頭都是姑娘家用得到的器具,什麼香筒、圍棋、雙陸、花瓶,以及一個很漂亮的妝奩,打開就是銅鏡。

王四太太客氣地說:“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你與我家絮娘情同姐妹,就當是為你添妝了。”

這話要反著聽,意思是,這可能原本是王詠絮嫁妝裡的。

晏鴻之一語道破關竅:“王厚文給了你一個出身,半份嫁妝,這是還你當年的救命之恩啊。”

程丹若拒絕的話就咽了回去。

救命之恩,不讓人家用錢還的話,就是挾恩圖報,結仇了。

她隻能收下。

接著,前兩天,黃夫人上門拜訪。

“好久沒見你,清減了。”黃夫人憐惜地說,“老太太惦記著你,你也該愛惜自己的身子。”

從前,隻有自己上門的份,哪有勞動黃夫人的時候,程丹若感慨著,口中卻更恭敬:“原該是我去探望老太太的……”

話沒說完,黃夫人就截住了。

“這是什麼話,哪有快出嫁的女兒到處跑的?”黃夫人體貼道,“老太太也不曾怪罪,隻是想你罷了。”

程丹若微笑。

黃夫人說:“你在我們家好些年,算是我們半個女兒,家裡的情況呢,你也應當清楚,老爺才謀了差事,銀錢不豐,你可彆嫌棄。”

“長輩待我的心意,豈能以多寡衡量?”程丹若說,“我都明白的,若沒有表叔表嬸,也沒有我今天了。”

黃夫人十分滿意,打開帶來的匣子,裡頭是兩套完整的金頭麵,分兩不差。

金本身的價值加上工價,也要五百多兩銀子。

程丹若算了一筆賬。

謝家聘禮除卻常見的,還有兩千兩的銀票,晏家備了一千兩的家具,去掉她留在晏家的古董,價值約五千兩,王家+陳家的添妝,差不多也有一千兩,加上皇帝賜百金,也就是一千兩,已經湊足七千了。

數字不小,但毫無真實感。

程丹若不由想起了山東的難民,七千兩銀子,足夠她富貴安逸一輩子,可丟在動蕩的世間,怕連個響聲也無。

錢很值錢,又一點不值錢。

當然了,不管怎麼樣,有錢總是好的,多少保障了她的將來。

程丹若已經很滿足。

晌午過後,她午睡起來,略作梳洗就去前頭。

書房裡,瞧見了翻她作業的人。

謝玄英說:“你這字——”

“謝郎。”程丹若蹙眉,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兆頭,“沒有經過我同意,我希望你不要碰我的東西。”

她奪回他手裡的紙,塞進書頁:“這不是君子所為吧?”

謝玄英一肚子的情思,被這不愉快的開頭給堵了回去:“我為什麼不能看?”

她問:“你會這麼翻你兄長的書信嗎?”

“你放在這兒,我才看的。”他抿住嘴唇,“況且是練字,不是書信。”

程丹若反省自己的態度,確實有點過激了,便緩和語氣:“好,不知者不罪,是我的錯。但我不喜歡彆人翻我的東西,你下次不要亂碰了。”

謝玄英提醒:“我們會是夫妻。”

她:“那也一樣。”

他:“可我想看。”

程丹若還以為他要來一番“夫妻間隱私尺度”的討論,沒想到他不講套路,一個直球給她打了回來。

“我想看。”他伸手,“給我嗎?”

她:“……”隻好默默掏出來,拍進他手裡。

有去無回,手收不回來了。

程丹若抬首,目光撞進他的眼底。她不得不承認,比起美而出塵的少年公子,她更吃二十歲青年,玉樹清光,英姿勃發。

美青年,以顏值服人。

她禮貌性地掙紮一下,想著掙不脫就算了,結果一使勁,鬆了。

“?”

謝玄英彎彎唇角,展開已經有些揉皺的練字紙,認真誇獎:“比以前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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