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冬歲閒(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9174 字 6個月前

程丹若獲封三品淑人, 屬於天大的喜事。她不能低調,不得不設宴,請縣令、縣丞夫人並當地大戶的女眷吃飯。

為了少說話, 少寒暄,她專門叫了戲班子唱了小戲。

這次,她專程點了《還魂夢》, 非常痛快地聽了一整天。當然了,這也是很累人的,傍晚散席後, 她就一點都不想說話, 登記禮物的工作都交給了丫鬟們。

她泡了個熱水澡,早早歪在炕上休息。

不多時, 謝玄英也洗漱好, 緊貼著她坐下。

程丹若沒看他,拋著手裡的小毛線球,拋起、接住, 拋起、接……沒接住, 被他半路截胡了。

她:“乾嘛?”

“小氣。”他也學她丟球,“這有什麼好玩的?”

程丹若竭力抿住唇, 不讓自己笑出聲, 若無其事道:“那就不玩了, 睡吧。”

說著,將枕頭擺擺好,躺下睡覺。

謝玄英丟開毛線團, 側靠在她身邊,提醒道:“明兒是十一月初四。”

“嗯。”她說,“天一日冷過一日了, 今夜眼看著就要下雪。早點睡吧,我今天快累死了。”

謝玄英撇過唇角,卻終歸不忍心,給她掖好被角:“睡吧。”

程丹若:“你過來點。”

他貼貼緊。

她調整好姿勢,暖和了。

謝玄英圈住她,嚴嚴實實地壓好被邊:“這裡比京城冷,不許踢被子。”

“我沒踢。”她合攏眼皮。

他不說話了,安靜睡覺。

窗外風雪聲漸起。

一夜好睡。

翌日,謝玄英按照平日的時辰醒了,摸摸她,身邊卻是空的。

他睜開眼,四處尋找她的蹤跡,卻是一眼就瞧見了。她就坐在炕頭,烏發鬆鬆垂落在肩,仍穿著寢衣,肩頭披了件棉衣。

謝玄英瞧眼窗外,天陰沉沉的,地上泛著雪光的亮色:“下雪了?”

“好大的雪。”她道,“再睡會兒吧,今天不必晨練了。”

他拍拍身邊:“你也來。”

程丹若道:“沒有空地了。”

“這麼大的地方……”他說著,手卻摸到被褥以外的東西,側頭一看,才發現身邊擺著一個綢緞包袱。

困意不翼而飛,他頓時清醒,坐起身去解:“給我的?”

“嗯。”她彎彎唇角,“生辰快樂。”

“我還以為你忘了。”他將包袱放在膝上,沒有馬上打開。

“去年不是也過了,我怎麼會忘。”

去年的這時候,雙方才剛剛熟悉起來,她在丫鬟端來長壽麵時,才倏地記起是他的生日,倉促間尋不到合適的禮物,是他主動要了那個扇套改成的荷包。

今時今日,兩人已有感情基礎,她自然不會忘記。

“打開看看。”她說,“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你給的,都是好的。”他說著,慎重其事地解開包袱。

裡麵是兩樣東西,一個是羊皮手套,一個是蓋毯。

謝玄英拿起手套戴上:“這手籠也是你做的?”

“嗯。”程丹若注意大小,“大小合適嗎?”

手套不是她的發明,戰國時期就有了這樣的分指皮手套,半指也有,布的皮的也都有,隻是用得不多,名稱也不叫手套,而是混著叫手籠。

大同冬天氣溫低,一副柔軟的皮手套還是很實用的。

“正好。”他伸出手給她看。

程丹若握住他的手掌,仔細檢查:“稍微大了點。”

“太緊不舒服。”他已經很滿意了,摘下來放到枕邊,又去看蓋毯。

毯子就是和毛衣一樣的樣式,平平無奇,不過染成了藍色,更加好看些。

謝玄英很喜歡,抖開瞧瞧,倏地裹在她身上,把她摁倒:“就穿這點,也不知道冷。”

程丹若道:“我披著棉襖呢。”

他不聽,隻摟住她,毯子嚴嚴實實地裹住:“著涼怎麼辦?”

程丹若背後是棉襖和熱炕,前麵是羊毛蓋毯和他,哪裡還會著涼:“好重。”

謝玄英起身,蓋毯披在自己肩頭,把她拉起來,再裹入懷中,毯子細細掖好,好像一個嚴嚴實實的繭子。

她撚著他衣領的邊緣,忽然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他好奇。

“蒙陰。”程丹若心血來潮,求證道,“當時你是故意的嗎?”

他貼住她的耳廓,小聲道:“隻在夢裡是。”

她彆過臉。

“在夢裡,那件衣服怎麼都解不開。”他說,“一直一直解不開,所以……”

毯子裡響起了簌簌的衣料摩挲聲。

風雪日,忌出門,宜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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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整的生日,謝玄英歲數也不大,自然不會大辦。

他早晨吃了一碗林媽媽親手做的長壽麵,柏木和梅韻代表小廝丫鬟,給他磕了個頭,就算祝過壽了。

程丹若見今日風雪大作,專程讓廚房做了黃糕和茶湯送到前衙,給三班六房的衙役們吃。

雖然隻是尋常的點心,還不如他們到外頭吃頓霸王羊湯,可這番姿態,是一桌酒席都比不上的。

謝玄英不由道:“你待他們這樣上心,難怪府衙上下都敬你。”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當他們是人,他們當然會回報你。”程丹若煮著冬日必備的芋頭奶茶,說,“毛衣應該已經發到軍士手中了吧。”

十月是送寒衣的日子,長寶暖最早收來的毛衣,分批次贈予軍中。

第一批兩百件,點名給了得勝堡,第二批三百件,給了新平堡,這兩個都是互市之地。軍士們拿了毛衣,明年互市的時候,就方便收羊毛了。

謝玄英道:“聶總兵說不定會答應屯田之餘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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