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催產素(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8124 字 6個月前

月是忙碌的一個月。

程丹若在醫學實驗中起起落落落落落, 謝玄英也得忙雲南叛亂的問題。

他之前在貴州,沒參與貴州叛亂的商討,竟不知道內閣屁話這麼多。最初竟然沒什麼人讚同平叛, 隻打算發文聲討, 勒令叛亂土司懸崖勒馬。

謝玄英:“……”

是,國庫沒什麼錢了,但申飭有什麼用?

他不同意,在小朝會據理力爭。

“西南土司夜郎自大,沒嘗過苦頭, 絕不會因為朝廷的兩句話便停止乾戈。發文空耗時間, 反倒給了他們機會肆虐州縣,騷擾百姓。”謝玄英道,“還是要儘快出兵,儘快平叛,安定眾夷。”

廖侍郎卻不讚同:“兵馬一動,錢糧無數,上回平叛耗去的底子還未恢複, 百姓休養生息不過兩年,豈能功虧一簣?”

說罷,意有所指地歎息,“謝侍郎自貴州來,應當明白百姓生計之艱。”

“貴州是貴州,雲南是雲南,一州一縣的情況都有不同,何況西南省?”謝玄英也沒客氣,“廖公不辨黔滇,還是慎言為好。”

曹次輔適時道:“陛下, 清臣所言亦有道理,土司蠻夷倚仗天險,紙麵公文怕是效用寥寥,但出兵……”

他搖搖頭,並不讚同,“即便準許滇地自籌,以雲南的稅收怕也難以為繼。”

對於這一點,謝玄英早有預計:“令周邊土司剿之。”

廖侍郎質疑:“他們肯嗎?”

“我看過雲南各土司折子,叛亂的高雲寨以南有個八裡寨,雙方乃世仇。”謝玄英慢慢道,“八裡寨的前任土司死於非命,兩部常年齟齬不斷,朝廷可征召土兵平叛,立功者賜爵田。”

說實話,稍微花點錢和爵位就解決這事,朝廷自然是願意的。

但廖侍郎又道:“叛軍往北行,八裡寨在南邊,真的會為了世仇而出兵嗎?”

“高雲寨很難再往北走了,北麵山川密布,往東有州縣,到昆明也近。這兩年昆明水患大減,良田密布,銀礦也自此出。”

謝玄英就事論事,卻有意隱去了最關鍵的一項,那就是昆明是很適合建立王權的地方。

造反總得有個王都,就是不知道高雲寨的野心有沒有那麼大了。就算沒有,昆明的富饒也很適合夷人劫掠。

謝玄英認為,高雲寨很難放過這個機會,而八裡寨就在他們的東南方,具備地理優勢。但動作一定要快,如果高雲寨攻破了昆明,說不定八裡寨就暫時放下仇恨,一塊兒搶劫了。

無恥一點,還可以說自己不是搶劫,是在平叛。

夷寨窮困閉塞,多隻圖眼前之利,這麼做毫不稀奇。

所以,最好不要給他們機會。

皇帝終於點了點頭:“可。”

一件在後世可能直接上全球新聞的軍務,就在光明殿眾人的言兩語下,被決定了下來。

普普通通,毫不出奇。

謝玄英心生感慨,但更多的是緊繃感:大夏領土廣袤,太多的事決於京城,京城卻對細節一無所知。

這無疑十分考驗朝臣的決斷能力。

他思忖著,口中時不時應付皇帝和楊首輔的垂問。

會議臨近午飯才結束。

走出光明殿,藍天白雲,紅牆綠瓦,春日的氣息迎麵而來。

廖侍郎走在他後頭,陰陽怪氣地說道:“清臣對西南之事了解頗深,我等望塵莫及啊。”

“您過譽了。”謝玄英簡單回複,“分內之事罷了。”

“哼。”廖侍郎拂袖而走。

不多時,曹次輔跟上,叫住他:“清臣。”

謝玄英立住:“閣老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你做得仔細。”曹次輔笑道,“提前用心了。”

謝玄英卻立即道:“原是想再翻翻往年的奏疏,寫個條陳給您的,也好請您指點疏漏,沒想到今日便問了起來……”

他歉疚道,“下官班門弄斧了。”

曹次輔不動聲色:“事情總是一件接一件,你心中有數是最好的。”

又玩笑道,“有你在,我可輕省不少。”

謝玄英低垂眼瞼:“下官不過做些雜活,大是大非還要請閣老指明方向。”

曹次輔沉吟:“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是要說句不中聽的話了。”

“請您指點。”

“兵家之事,慎之又慎也不為過,你年輕氣盛,許是嫌廖士勇保守,可他畢竟較你年長,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他多討教。”曹次輔語重心長。

謝玄英恭敬道:“是,下官受教了。”

曹次輔這才露出笑容,朝他點點頭,袖手離去。

謝玄英麵無表情。

他和曹四是少年好友,和曹家也頗為熟悉,曹次輔一直待他如子侄(當然,在他步入朝堂前,大部分高官都待他像女婿)。

可他進入兵部,官任侍郎後,很多東西都悄然改變了。

廖侍郎針鋒相對的背後,一直都有曹次輔的影子。

他是曹次輔的人。

方才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在調和他們的矛盾,不如說在敲打他。因為今天,他逾越了——招土兵平叛的主意,謝玄英沒和曹次輔說過。

但曹次輔可能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對謝玄英翻看往日奏疏的事保持沉默,大概以為他會先請示自己。

可他沒有這麼做。

方才的解釋是沒來得及,然而,他和曹次輔都知道,這是個借口。

謝玄英是故意的。

他入兵部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他戰戰兢兢,任勞任怨,不出風頭,聽從安排,但這不代表他打算始終如此。

西南……他自西南起勢,就要把成果掌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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