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暗衛怔了片刻，呆呆回了聲，“是！”
他的思緒，依然渲染在剛剛喬章吩咐的那句，‘它老人家’上……
哪位‘老人家’？
不是，不是在說宸貴妃的狗嗎？
怎麼用上尊稱了？
屬下十分疑惑。
——
景宜宮。
蕭嬈抱著容淵犬坐在軟榻裡，跟文姑姑商量，把大皇子送出宮的事兒。
“內務府掌管禦用器皿的張公公，曾是莊王府的內院掃灑，就是那個叫張二狗，眉毛下頭有兩個大痣的，那時，因為都傳他那兩個痣是刑克痣，克天克地克父母克六親克主子，誰都不愛搭理他……”
“是主子救了他，給了他差事，他記得主子的恩，願意擔乾係，偷偷把大皇子帶出去……”
文姑姑垂眸稟報，麵色沉重。
冬涼在旁聽著，神色難掩擔憂，待文姑姑聲音一停，便連忙道：“……不止是張公公，還有針繡房的許九鄉，藥膳房的李廚子，司珍閣的曲繡娘，她們都說了，願意為娘娘肝腦塗地。”
“隻要娘娘一聲吩咐，要他們的命都行。”
“唉，也是難為他們了，好不容易掙出頭來。”蕭嬈抿唇。
這些就是原身結下的善緣了。
她在莊王府時，憐貧惜弱，跟一些被貶到圈禁地，又沒有背景，撈不著油水的小太監、小宮女們交好。
張二狗臉上有刑克痣，許九鄉缺一根手指頭，李廚子相貌醜陋，曲繡娘一耳失聰，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才被‘流放’到圈禁王府裡受苦。
原身沒嫌棄他們，以王妃之身相交，同進共退。
後來，容淵做了皇帝，彆看他對發妻刻薄，待莊王府的奴才們到是不錯，都帶進皇宮，各自安排下活計。
眼下這些人，不說是宮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吧，起碼也都是中、高層了。
這些就是原身的勢力。
原身記憶裡，她也是靠著這些人，讓蕭瓊華一屍兩命，掌管後宮的。
“……好不容易過上安生日子，倒讓他們陪我冒險……”蕭嬈垂眸，抱著小奶狗的手變，微微發緊。
容淵犬耳朵一動，伸出舌頭輕輕舔著蕭嬈的手背。
蕭嬈揉了揉他的腦袋，歎聲道：“是我為難他們了。”
“娘娘彆這麼說。”文姑姑聞言，趕緊溫聲安慰，“昔日在莊王府的時候，沒有娘娘救助，他們死了都不止一次、兩次了。”
“那是萬死都難以回報的恩情，他們都跟奴婢說呢，隻要是娘娘的吩咐，就是讓他們死，他們都是情願的。”
“哪用說什麼為難不為難的？”
“娘娘，您彆想太多了，雪中送炭之情，是個人都能記住……”
她語氣一頓，身體微微湊上前，小聲道：“不是誰都跟萬歲爺一樣，是個白眼狼！”
“記仇不記恩！”
蕭嬈：……
9527：……
黑胖胖：……
正專心舔蕭嬈的手背，享受擼毛的容淵犬：……
狗身一涼，狗毛一豎，狗心一痛。
他黑葡萄似的雙眼睛垂下來，眼裡開始充斥著淚水了。
太紮心了！
【姑姑牛哇，一語致死了！】9527幸災樂禍。
蕭嬈也沒忍住，目光掃過哭唧唧的小狗，嘴角翹起個小小的弧度，她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儘快把珂兒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