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末日並不是人為操控的,更不是裡寫的那樣,源自於人類的什麼喪心病狂的實驗。
它悄無聲息的就來了,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無法預料的天災,還是無力抵擋的人禍。
“好了,我們進去吧。”
動手的小同.誌紅著眼眶推開鐵門,他握著槍的手似乎都在輕輕顫抖。
他也才十九歲,他參軍入伍的時候
,
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武器會對準一群兩三歲的孩子。
身旁的戰友抬手沉重地拍拍他肩膀,
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先誌願者們一步走了進去。
分配到這個救援點的同.誌隻有他們兩人,但已經足夠了。
幼兒園並不大,雲棉雖然眼睛被媽媽捂住,但她將世界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倒下的小朋友們,旁邊保安亭裡早就被啃得隻剩一具骨頭和破爛衣服的保安,還有園裡感受到危險躲起來的喪屍們,以及同樣躲在房間裡的幸存者們。
血液屍體的味道在這個本該充滿童真的地方飄蕩充斥著,雲棉看向那些可能被喪屍老師撞碎的玻璃窗,還有園內隨處可見的碎肉鮮血,緊緊地牽住了媽媽的手指。
她有點害怕。
並不是怕變成怪物的小朋友們。
而是害怕自己以後會不會也突然變成這樣……
雲錦書揉揉女兒的頭發,從進園起就沒有再捂住她的雙眼。
這也是她決定要來的原因。
這是末日不是和平年代,即便她再努力,也不可能為女兒打造一個完美的溫室,自己和女兒的能力都需要鍛煉,她也不能保證在危險遍布的時代裡,自己會永遠把棉棉保護的很好。
就像半小時前那隻喪屍狗的突兀襲擊。
雲錦書也害怕了,她知道自己該狠下心來,將女兒從羽翼下推出去,讓她學會麵對風雨,學著慢慢成長。
即使棉棉還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
原本的不忍和心疼在看到那些應聲倒下的小喪屍們時,又化作了堅定。
她不希望某一天自己的女兒也成為這些小喪屍中的一員,可能她是在杞人憂天,可能她心理想法偏激,但雲錦書仍然固執的選擇了這樣並不溫和的方式。
所幸棉棉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排斥。
也許是小朋友本身就很難分清生死善惡,雲錦書並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
她隻想讓女兒更好的活著。
雲棉不知道媽媽複雜的內心和長遠的考慮,她的目光落在一棵樹上,然後揪了揪媽媽的衣袖,抬手指向那邊:“媽媽,那裡藏著小朋友。”
隨著她話音一起落下的,是幾人驟然停下的腳步聲。
雲棉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輕軟的嗓音在寂靜得過分的幼兒園裡顯得有些空蕩,兩位小同.誌聞言齊齊看向雲棉手指的地方。
那是一顆生長得很茂密的樹。
從這裡看,甚至完全看不到樹上藏了孩子。
但他們還是立即加快腳步跑了過去,然後到樹下一仰頭,果然看到樹上至少趴了四個小孩。
“快把孩子抱下來。”他們放下槍,湊近了一點朝著躲在樹葉裡的小朋友們伸手。
雲棉也在樹下跟著仰起腦袋往上看。
幾個孩子估計餓了好多天,有一個的腳似乎卡在了樹枝中間,四個小孩慘白著臉,瘦的眼睛都有點脫眶了,看起來沒一個健康的。
他們聽到動靜被嚇得發抖,卻都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眼淚落在樹葉上,又掉下來砸在季晚同樣伸出去的手指上,燙得她心裡一顫。
幾個孩子像受驚的小獸一樣死死抱著樹乾不肯下來,但園內也許還有更多的幸存者等著他們救援,這麼一直僵持下去不是回事。
“小朋友,姐姐抱你下來好不好?”季晚儘可能放緩了聲音,將手高高舉起。
她對小孩似乎天生就具有一定的親和度,所以在安靜了幾秒鐘後,樹葉間總算響起一個小孩細弱的聲音。
“姐、姐姐……你會把我們吃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