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張淩頭疼欲絕地重複著雲棉的話,本就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更加難看。
瘟疫是古代的稱呼,放到現代,更多人喊它為“傳染病”和“病.毒”。
並且能被冠上“瘟疫”稱呼的,讓他們連安全基地都不能回的疾病,其傳染性一定極為強悍。
這也就意味著,剛才那群老鼠身上,一定攜帶著大量的傳染病.毒。
想到這裡,張淩顧不得自己的死活,抬頭緊緊盯著雲棉,繃緊了心神問她:“棉棉,那你可以回去嗎?”
“當然可以。”頭頂的黑貓懶散地甩甩尾巴尖,語氣略微得意:“你可是被功德金光庇佑,又被我用靈氣完全籠罩住的,除非你被老鼠咬到,否則瘟疫彆想穿透屏障感染到你。”
開玩笑,雲棉可是功德持有者,那麼濃鬱的功德,就連它都不得不認慫,區區幾隻劣等的老鼠而已,算什麼威脅。
於是雲棉乖乖對張淩搖頭:“貓貓說我沒有生病。”
張淩了然地鬆了口氣,緊跟著咳嗽兩聲,而後對眼前的小姑娘說:“棉棉,叔叔能不能拜托你兩件事?”
“可以~”小朋友軟糯糯的回答。
張淩想笑,但不知道是不是疫病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短短半個多小時,他已經有些呼吸不暢,旁邊幾個戰友也都麵色痛苦。
怕自己再拖延下去會耽擱時間,張淩強撐著對雲棉說:“叔叔想拜托你回去弄來一些老鼠的屍體和活體,然後裝在這個箱子裡帶回安全基地交給宋爺爺,我馬上把這邊的消息發給他們,你捉到老鼠了,很快他們就能來接你。”
那些老鼠的數量足夠讓任何安全基地升起警惕,而且沒有人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它們到底感染了多少生物,一旦基地忽視它們的存在,或是無意間放任感染者進入基地,那將是一場難以挽回的噩夢。
但是張淩很清楚自己和戰友們撐不了多久了,頂多……把雲棉再送回剛才的倉庫,之後卻無力再護送她平安回到基地,隻能先給基地傳信讓他們派人來接。
“那你們呢?”
雲棉沒有拒絕,但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他們怎麼辦。
張淩撞上小朋友擔憂的目光,心底微暖,有心想抬手摸摸她的頭,又怕自己不小心將病疫染到她身上,隻能收回手,勉強笑著安慰她:“棉棉不用擔心我們,等你回去了,我們就繼續去打喪屍,等以後外麵喪屍全都不見了,你就能見到我們了。”
雲棉看著他沒有說話。
張淩知道眼前的小朋友其實很聰明,因此他也不確定自己的話有沒有哄騙到她,但時間已經要來不及了,在他和戰友們倒下前,務必要將雲棉重新送回之前的地方。
在開車回去的路上,車裡的其他叔叔們都溫聲拜托雲棉幫忙帶回去一些東西,有的是掛在脖子上的牌子,有的是一張照片,還有的乾脆隻是一句帶給家人的話。
雲棉把他們的東西都收好,把他們說的每
一句話都記住後,才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軟聲問道:“叔叔,你們是不是回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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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得過很嚴重的病,我還騙媽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你們的謊話明顯到連三歲的小朋友都不會相信。
但是雲棉看著他們灰白的臉色,又忍不住疑惑,皺巴著小臉納悶地問:“可是這個病是能治好的呀,你們為什麼都這麼難過?”
車裡每個人身上散發的濃鬱的難過悲傷情緒幾乎要把她和貓貓一起給淹沒了,雲棉甚至聽到貓貓在自己腦袋上吃得打飽嗝。
幾個人的情緒加起來,竟然就喂飽了一隻魅魔。
看著小朋友茫然的小表情,聽著她無辜的問話,張淩心中的悲痛像是被人生生噶了一刀,突然就當場暴斃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反應過來雲棉的話後,全都空白著臉麵無表情地盯著某個懵懵的小朋友。
你,說,什,麼??
“呐~”雲棉攤開白嫩嫩的小手,手心裡亂糟糟躺著幾片看不出種類的淺綠色葉片。
迎著叔叔們奇怪的目光,雲棉放下箱子,開始一個個投喂葉片,邊喂邊軟巴巴地解釋:“貓貓說這個可以治好你們身上的瘟疫,但是這個特彆特彆苦,你們不要偷偷吐掉喔,等回基地了,我讓宋爺爺給你們發甜甜的糖果,吃了嘴巴裡就不會再苦了。”
張淩等人:“……”
#一瞬間從地獄到天堂是什麼感覺?#
#我一個成年人竟然還會因為怕苦,要小朋友用糖哄著喂藥?#
#為什麼是宋首.長發糖,敢吃的都是勇士!#
#以及,真的不能跳過結婚直接擁有一個小棉襖女兒嗎?#
沒人知道前一秒還決定慨然赴死鎮定自若的這群人心裡在想什麼,隻有雲棉和貓貓還有係統看到他們在咽下那株草芽的時候,全都整齊劃一地變了臉色。
每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團,作為連死都不怕的勇士,他們有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被苦到了靈魂出竅。
雲棉捧著臉蛋看完變臉表演後,作為唯一沒有吃藥的小朋友,還很有愛心地拍拍某個叔叔的腦袋瓜,安慰他們:“沒關係的喔,媽媽說良藥苦口,越苦的藥才能讓病好的越快!”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