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我們快走!”係統飛起來,警惕地掃描了在場除了雲棉的三位玩家。
楊奇,程牧,楊斌。
除了楊奇,另外兩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雲棉卻沒有動。
她聽完係統叔叔念得彈幕後,仍舊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直到服務員端來牛排放在她麵前。
“趁熱吃,這裡的牛排還算可以,嘗嘗看。”楊斌笑著招呼雲棉。
此時的他一點都看不出之前那些拙劣的演技和情緒波動。
如果不是雲棉和程牧都能從彈幕裡知道內容,可能雲棉就真的吃了,然後無知無覺地回家等死。
程牧轉了轉手裡銀質的餐刀,目光一一劃過楊斌的眉心、喉結、心臟,最後定在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巴上。
程牧很討厭有人在自己麵前欺負小孩。
因為他每天都能看到,每天晚上的噩夢裡,那些被毆打著掙紮哭喊的小孩,最後都會變成他自己的臉,隱隱不詳地預示著他最有可能的結局。
所以每次有人打那些沒有收獲的孩子時,他都會找借口離開,因為他即使在現場看著,也不能為那些小孩減輕痛苦,那些孩子也隻會用仇恨嫉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但現在不一樣了。
程牧將餐刀輕輕敲在潔白的瓷盤邊緣,敲擊聲發出清脆的叮聲。
就在他準備做些什麼的時候,雲棉卻已經歪頭看向楊斌,睜圓眼睛好奇天真地詢問:“叔叔,這個牛排會不會很貴?”
程牧攥緊餐刀的動作微頓,楊斌臉上的笑也無聲停滯了一瞬。
成年人虛偽地笑道:“不貴,隻是簡單吃點,算不得什麼。”
“可我給不起那麼多錢。”雲棉低頭從自己小書包裡掏出皺巴巴的五塊錢,展開放在牛排餐盤旁邊,對愕然的楊斌說:“叔叔,我隻有5塊錢。”
“……”楊斌心裡已經預感到某些不妙了。
旁邊楊奇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譏嘲道:“這可是我叔叔請你吃,誰讓你給錢了?小窮鬼!”
雲棉沒理他,仍舊認真望向楊斌,等待對方的回答。
楊斌恍然間竟然有種自己的小把戲被看透的錯覺,他強忍著心悸,心臟像是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他勉強笑道:“棉棉,這頓飯當然是叔叔請你吃的,怎麼可能會讓你給錢?”
[……哦豁,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呢,我都替他覺得尷尬。]
[所以說,人真的不能貪小便宜,特彆是玩家,一定一定要注意生活中的細節啊,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坑死。]
[棉棉這五塊錢……可真是神來之筆,硬是逼著楊斌把那句請客說了出來,學到了。]
[學到了+1,以後我要是想讓彆人請客,我也這樣試試哈哈哈哈。]
程牧沒想到自己能夠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一場好戲,與此同時還能得知那樣一個
最為致命的隱秘。
幸好現在知道了,否則他都不敢確定自己將來某一天會不會被那些隱藏起來的死亡規則給坑死。
他低頭繼續和牛排戰鬥,聽著旁邊雲棉乖巧對楊斌說謝謝,心裡莫名覺得這小孩似乎有點呆。
彆人都要害死你了,你還跟人說謝謝呢。
真不知道是怎麼在這個死亡遊戲裡活到現在的,就憑她每天五塊錢的墊底財富嗎?
程牧小朋友覺得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又窺見了點什麼秘密。
他把這個心血來潮的想法牢牢記在心裡。
雲棉得到回答,把那可憐巴巴的5塊錢重新放回小書包裡,然後才低頭拿著刀叉慢吞吞切起牛排。
她的動作比楊奇還要標準一點,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從未吃過西餐的小孩。
當然,這完全得益於係統的開小灶,為了讓宿主不要再因為不會吃牛排而被楊奇那小屁孩嘲笑,係統在進店後就偷偷給棉棉播放了正確的吃牛排的行為。
牛排很好吃,也是雲棉第一次吃。
旁邊的程牧若有所思地盯著雲棉的動作看了好一會,然後也學著她的動作,裝模作樣的慢慢將牛肉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
學到了學到了,這棉棉小孩懂得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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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雲棉和係統都很有先見之明。
大概是吃飯的時候雲棉輕而易舉破壞了楊斌的算計,所以楊斌之後也有點情緒外露,不再忍耐自己心中的煩躁。
起身結賬,然後對雲棉假意笑笑,敷衍道:“抱歉啊棉棉,我剛剛接到電話,公司裡還有點急事需要我去處理,實在沒法送你回去,你等會給你家長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
說完領著楊奇就走。
楊奇跟在叔叔屁股後麵,還時不時回頭朝“被拋棄”的雲棉吐舌頭做鬼臉,得意的不行。
係統都快被這兩人惡心死了,楊斌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對付坑害一個小孩就算了,現在算計落空,竟然直接把棉棉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商場裡就不管了……
“棉棉沒事,你彆怕,我知道怎麼回去,我們等下去外麵坐公交車,隻用轉一趟車隻用四塊錢我們就能到家了。”係統飛起來貼貼棉棉的額頭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