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把唐塵和他手下那些走狗玩家的名字全部拉進黑名單了。]
[他到底有多恨這家人?就算是這樣了也要算計他們家破人亡?有一說一,我看著一點都不覺得爽,欺淩幼小老弱……真令人作嘔。]
[我受不了了,這個金錢遊戲開發出來投放去小世界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我看了那麼多世界,就這個世界裡的前十玩家會迫不及待將一群小孩挑選為新玩家!他們是覺得欺負小孩聽到小孩的死亡播報更快樂更愉悅是嗎?!]
[再說一遍,唐塵就是個人渣!
媽的,最後他要是成了榜一被引渡到我們的世界,我一定讓他也嘗嘗這種落魄的苦難,他應該最了解這樣的生活該怎麼活下去吧?]
在觀眾們無數的譴責聲中,雲棉趴在媽媽懷裡,曬著秋日暖洋洋的日光,連夢裡都是飛來飛去的小月餅,吧嗒著嘴睡得噴噴香。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卷簾門發出的嘩啦啦的聲響讓雲棉一下子從香甜暖融的夢中驚醒,她猛地從媽媽懷裡支棱起耳朵,眼神警惕如小獸般死死盯住那扇正在被敲響不斷顫動的卷簾門。
雲木錦抱著女兒起身,同樣安靜地傾聽著。
和裡麵的靜謐不同,卷簾門被人一次次急促地敲響,動靜大到隔壁的小黃跟著狂吠,雲棉還能聽到有幾道鄰居家熟悉的聲音隱約響起,像是在問敲門的人要找誰。
一麵安靜到落針可聞,一麵喧囂得極為熱鬨。
雲棉縮在媽媽懷裡,感受著媽媽逐漸用力抱住自己的力氣,突然覺得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助惶恐過。
“媽媽,我去看看。”
雲棉小聲說完,從媽媽懷裡掙紮下來,一步步靠近那道門。
可她心裡莫名的不安也如厚重的陰影一般湧動著將她席卷。
“家裡沒人嗎?”
“不會的,肯定有人在家,陳阿姨的女兒眼睛失明,一般不會離開家裡亂跑的。”
“那怎麼還沒人開門?”
“再用力敲幾下試試,可能在睡覺吧。”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真是造孽啊,怎麼就攤上……”
“真是應了那句話,厄運專挑苦難人,麻繩……”
那些嗡嗡嗡的對話聲,在雲棉一步步走向門後時,仿佛也像是她夢中的那些聲音正在一點點嬉笑著走進現實。
雲棉有點想要退縮了。
她不敢開這扇門,不敢去聽這些熱鬨的對話,隻想陪媽媽安安靜靜的曬太陽,乖乖等爺爺奶奶帶著月餅回家。
“棉棉,開門。”身後突然抵上一隻手,顫抖但堅定地擋住了她退縮的腳步。
“媽媽……”雲棉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些哭腔。
雲木錦在手上加了點力氣,聲音發顫卻仍舊輕聲說:“棉棉乖,去給他們開門。”
雲棉抬手胡亂擦掉眼淚,跑過去將門打開。
隻有一扇供人出入的小門。
門開的一瞬間,外麵的光亮瞬間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但下一秒,這些光亮就被那些急切到往裡擁擠的人給擋得嚴嚴實實,門後又是一片清寂的冷。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你爸媽被車撞了!”
“你媽現在正在醫院急救,需要家屬簽字,趕緊跟我們走!”
“你爸被車壓碎了腹部,已經搶救無效了。”
“你們家還有彆的人嗎?彆愣著了,趕快找兩個靠譜的人和我們一起去醫院。”
“…………”
“……”
雲棉恍惚地站在媽媽身邊,感受著媽媽的手指從陽光下的溫暖,一點點變得冰冷發顫,她握著媽媽的手指,卻像是握著一具沒了溫度的屍體。
雲棉仰頭去看那些看似滿臉急切的人,他們逆著光,身影如重重鬼影,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將自己和媽媽包圍起來,在她們耳邊拚命說著聽不懂的話,最後這些聲音都變得尖銳可怖,讓人不安驚懼。
雲棉拚命推開一個圍在媽媽身邊喋喋不休的人,自己擠出人群跑回棚屋裡翻出書包裡藏了好久的5塊錢。
“媽媽,我們去醫院。”她重新牽起媽媽的手,牽著媽媽往外走,眼淚一顆也沒有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