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很疼,但在對方端著水杯遞到自己嘴邊時,雲棉還是乖乖低頭喝了。
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她沒什麼力氣做一些挑釁的事情,隻是坐在床上,抱著懷裡的小豬玩偶乖乖喝水。
小豬玩偶?
雲棉微愣,偏頭問坐在床邊的人:“為什麼給我這個?”
不是說,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嗎?
係統:……剛剛還覺得棉棉乖巧的自己果然時出現錯覺了。
一句話就能把氣氛搞砸的小朋友。
雲錦衣卻沒有真的和女兒爭鋒相對,她抬眼往小朋友下意識用手抱住的小豬玩偶上看了一眼,在雲棉有點防備的神色中,溫聲道:“這是新買的。”
不等雲棉再倔強的說出什麼傷人紮心的話,雲錦衣接著說:“無論是哪段記憶裡的你,我都沒有區彆對待過,無論是遊戲幣,還是照片,又或者玩偶……這些東西,都是不同的棉棉擁有後留下來的東西。”
雲棉有點聽不懂,她不明白雲錦衣說這種話是想要表達什麼。
但她也不用太疑惑,因為對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雲錦衣輕聲說:“所以棉棉你其它記憶擁有的東西,你也會有。”
有的棉棉擁有很多玩偶,有的棉棉可以留下照片,還有的棉棉會親手畫漂亮的花盆。
那這個棉棉擁有什麼呢?
雲棉罕見的有些茫然,她發現自己不光有點聽不懂這些話,心臟還莫名其妙跳得有點快。
雲棉恍惚以為自己這具身體是不是有可怕的心臟病。
結果沒等她想清楚,整個人就被厚厚的絨毯包裹著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要乾什麼?”雲棉有點緊張地攥住她肩膀上的衣服,心裡隱約猜測到什麼,又很快自我否定。
不可能的,什麼屬於我的東西……我和彆的棉棉又不一樣。
我也不稀罕有什麼隻屬於我的東西。
想到這裡,雲棉淡定下來,抿抿嘴,偏頭靠在對方肩膀上,不太精神的打了個哈欠。
她不太在乎這個人會帶自己去看什麼。
就算光球一直神神秘秘的樣子,她也不在乎。
由於腦袋實在是隱隱作痛,她乾脆放空了大腦,看著對方抱自己先往外走,再下樓,樓下沒人,雲棉沒看到這個家裡其他的人,倒是看到了一隻貓,不過貓很高冷,看到她們下來,也和雲棉一樣沒精打采地甩甩尾巴,連喵都沒喵一聲。
出了門,往後走。
還沒有繞過轉角處,雲棉就嗅到了好濃鬱又好熟悉的香味。
她愣了一下,遵從心裡的想法,條件反射性地抬頭看過去。
然後被晚秋寒風中開得正盛的滿院子月季驚豔地睜圓了眼睛。
好漂亮!
雲棉呆呆地望著花園裡各色的月季,好半晌都沒能回神。
不是從彆人家欄杆裡無意間探出來的一朵,而是
簇擁著錯落有致開了滿園。
它們在寒風中搖曳,漂亮到雲棉光是看著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雲錦衣將懷裡早就看呆了的小朋友放到花園一角的椅子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陪她坐著一起看著這些在短短半天時間就被運來栽好的花。
雲棉過了好久才慢慢回過神。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可看著這滿園的月季,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些什麼。
有玩家曾經告訴雲棉,禮貌就是說“你好”,“請”,“謝謝”,“對不起”。
可雲棉從來沒說過。
她想,現在自己是不是應該說一聲謝謝?
可她說不出口。
小朋友坐在凳子上,有點無措地絞緊了手指,目光一下又一下偷偷瞟向身邊的人。
這就是隻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雖然我沒有擁有彆的棉棉擁有的那些,但彆的棉棉……好像也沒有擁有過這些花。
雲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複雜無措的心情,她真的沒有什麼期待的。
對於媽媽,對於和遊戲截然不同的新世界,她一開始就沒有懷揣任何期待,總在否定自己的存在和價值。
但當真的被人在門外守了一晚,被人強行抱住裹在被子裡睡了一晚,在淋浴間裡被人搓了滿頭香噴噴的泡泡……得到一次又一次自然而然的擁抱時。
雲棉還是會像個小偷一樣在心裡悄悄的竊喜。
好像獲得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人發現,也不會有警察將她逮捕。
可她現在突然間擁有了滿園的花。
那麼漂亮那麼香的花,好看到她伸出手輕輕碰一碰都怕凋零的花。
就像貧瘠的吝嗇鬼突然被人贈予了一山金燦燦的寶藏一樣,一瞬間的驚嚇和惶恐其實多於驚喜。
“這些花是給我的嗎?”雲棉張口想要問得更清楚一點。
可她又不敢問。
不問的話,她還能在心裡竊喜,悄悄自認為這些花都屬於自己。
可萬一問了,對方否認了怎麼辦?
哪怕明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很小,雲棉卻還是膽怯了。
在死亡和罪惡中不斷輪回的她真的不是一個多麼勇敢的小孩。
至少在其他棉棉的對比下,雲棉覺得自己就是最不受歡迎的那個膽小鬼。
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問,隻是故作不知的安靜望著這滿園的花,嗅著它們幽冷的香味,一點點放鬆了下來。
係統蹲在她肩膀上,和雲錦衣一樣,什麼都沒有說。
誰都沒有打擾此時的雲棉,隻是安靜地陪伴她享受這一刻。
至少,小朋友眼中的歡喜和晶亮的光彩不會因為她的嘴硬而騙人。
她是喜歡這個驚喜的,特彆特彆喜歡。
-
雲棉被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明明裹著很厚的毯子,但初冬的風還是無孔不入。
在雲棉打了個寒顫
後,雲錦衣就不準她再待在這裡傻呆呆地盯著花不肯挪眼了。
“我不冷!”雲棉抿著嘴想要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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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衣把她攏在懷裡,平靜道:“嗯,不冷,就是快感冒了而已。”
雲棉:“……”
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
說話一點都不好聽!
她一定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才不會是這個樣子!
在心裡凶巴巴的否認三連後,雲棉卻忍不住還是趴在對方肩膀上,目光望著身後那邊仍舊安靜開放的滿園月季花。
等走過轉角,走進大廳,雲棉有點失落地收回目光,然後猶豫著輕輕拽了下雲錦衣的耳朵,小聲扭捏著問她:“我、我還能再來看那些花嗎?”
就算不是自己的花,那、看看總可以吧?
她隻是想再多看看。
雲錦衣的回答和早上她欺負光球時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
“那是你的花,想看就看,不用特意問我。”
雲棉:“……”
忐忑猜測了好久的事突然被對方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說出來,雲棉眼瞳裡的光都渙散了一秒,很快迅速凝聚起來,有點緊張地追問:“你剛才說,那是我的花?真的嗎?你不是騙我的?騙人要變成小狗!”
一番話,連威脅都用上了,可見她對這個答案有多迫切。
雲錦衣一偏頭就能看到小朋友把眼睛睜得圓圓的,一眨不眨滿眼緊張地盯著自己的模樣,她麵上閃過一抹笑意。
雲棉:“……”
笑什麼啊,說話呀!
“是你的花。”雲錦衣在女兒無聲的催促中頷首道:“花園裡的每一朵花,都是屬於你的,和我或者任何人都無關,和你其它記憶層的棉棉也無關。”
知道棉棉骨子裡隱秘卻又霸道的占有欲,雲錦衣並沒有留下任何讓雲棉繼續不安猜測的餘地,切切實實將那滿園的月季歸屬都落在了此時此刻這段記憶的棉棉頭上。
那是完全屬於棉棉的花。
是那個被困在規則遊戲裡,輪回死亡了無數次的小朋友,在這個世界所擁有的特殊的禮物。
雲棉:“……”
驟然降臨的驚喜讓她有點懵。
她回過頭想要再看一眼那些已經屬於自己的小花,可已經走過來看不到了。
不等雲棉遺憾,係統光球就已經興衝衝的飛到不遠處的陽台邊,讓她看那裡單獨種植的幾個花盆裡的月季。
於是雲棉剛才所得到的驚喜也在此時真真切切地落了地。
她後知後覺地欣喜起來,看看那些花,又扭頭看向抱著自己的雲錦衣。
小朋友此時的目光亮晶晶的,之前的桀驁仿佛都被那些香香軟軟的花瓣給鋪平了,隻懷揣著滿滿的歡喜和期待,仰著小臉試探著小心翼翼詢問:“那、那你為什麼……要送我花呢?”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明明我昨晚還想用刀殺掉你。
明明
我昨晚還把你的手臂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