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劍陣越刻,她心裡古怪的感覺就越重。
畢竟上一次刻的劍陣讓她三天就損失了一片靈泉……
雲錦心神微動,劍陣中隱隱流轉的劍氣又無聲變了變,原本主防守的劍招,不著痕跡的全都變成了淩厲要命的殺招。
等她終於走了,雲空偷偷掃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陣。
下一秒,一滴不存在的冷汗緩緩劃過它圓溜溜的身體。
這個劍陣竟是以地底那顆棉籽為核心,它跑去哪,劍陣就會跟去哪,並且很偏心眼的,將引動劍陣的條件設置為了所有可能對棉籽造成傷害的攻擊。
這也就意味著,就算棉棉在雲錦不在的日子裡化形跑出去惹是生非,她也隨身攜帶著一整套登仙境親設的劍陣。
誰要是敢攻擊她,就必須承受登仙境劍修刻意留下的無數劍招殺機。
雲空:“……”
提前為浮生城的未來默哀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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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離開得果斷,也並沒有再給棉籽留下任何可以吸收靈氣的天材地寶。
三族之戰從上古就一直持續到如今,哪怕是有雲錦這般的登仙境參戰,也絕無可能在短期內就真正結束一場戰爭。
可三族打了千百年還是要繼續打,絕無和平可言。
所以她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那粒棉籽自己生長發芽,而不是用外力催長。
暗
處的一雙雙眼睛看著雲錦進入宅邸又很快離開。
而後這座城池裡的某些人便很快動了起來。
浮生城向來隻禁明麵上的殺伐,背地裡的陰暗卻遠超其它普通城池。
於是在確定雲錦禦劍去往人魔兩族戰場後,這處沒有名字也沒有任何守衛的空蕩宅邸便迎來了新的訪客。
而在雲錦離開浮生城的那一刻,被深埋在地下的棉籽,一直乖巧的毫無動靜的棉籽,終於像一隻冬眠的小蝸牛一樣偷偷探頭。
但被拍壓得格外緊實的土壤卻極大限製了它的行動。
漆黑的地底,一顆棉籽正努力用圓潤堅硬的棉種殼往上拱動土壤。
可它努力了好久,整顆種子都在深層的土壤裡轉了個圈翻了個個,最後不僅沒能出去,還反倒把種子周圍的土壤拱得更加緊實。
半晌,小小的棉籽喪氣地躺平。
明明隻是一顆種子,卻硬是能在某個瞬間讀出它周身飄散的幽怨鬱氣。
雲空……雲空也擠不進去,隻能在外邊乾著急。
“棉棉,你要不還是先發芽吧。”光球無奈地提出最靠譜的建議:“作為一顆種子,都是要先發芽生根的。”
整個修仙界都沒有什麼靈植是不發芽就到處亂蹦的。
棉籽:“……”
幽怨很快就變成了委屈。
它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那把劍埋得這麼深。
等它長出來化形成功了,以後一定要拿那把凶巴巴的破劍去砍瓜切菜鋸木頭!
雲空剛試著鏈接了棉棉的靈魂心聲,就感知到了小朋友凶殘的想法。
它默默抖了抖,看著入夜後鬼鬼祟祟溜進來的某些人妖魔,再一次端端正正給他們點了一排蠟。
偷誰不好,偷到雲家母女頭上來?
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浮生城的夜色總比其他城池多了幾分厚重的陰霾血氣。
生活在浮生城內的人們也早早就閉店關門,隻有店家門外懸掛的猩紅燈籠在鬼魅的夜色中蒼白無力地搖晃,血紅的光影搖曳著將四周映照出條條瘦長陰森的黑影,風聲掠過空蕩蕩的城池,時而發出古怪的尖嘯。
空無一人的宅邸中,悄然多了幾抹詭異身影。
原本膽小的雲空看著他們,此時卻沒有任何想要驚恐尖叫的衝動。
不僅如此,在看到棉棉拚命在土壤裡躁動散發靈氣引誘這些鬼影探查的畫麵時,它甚至有種想揪著棉棉打一頓的衝動。
就因為懶!就因為不想發芽鑽土好好紮根生長!小家夥硬是靠著之前吸收的那些靈氣給自己營造出一副這裡埋藏著天材地寶的架勢。
“此處靈氣四溢,其中定是那修士所藏之奇珍!”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低聲說著,聲音喑啞難聽,陰惻惻的令人心顫。
幾條漆黑的影子迅速從宅邸四處聚集於此。
眼看著他們也拔劍開始挖坑掘土,雲空長長地歎息一聲:
這個修仙界裡,劍修們都不會好好使用自己的劍嗎?
它不確定的想:這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