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點了點頭，“那時候不是懷著慢慢麼，後麵就忘了。”
“我當時還以為芸菲喜歡的是阿紹呢，可把我愁到了，還是安良提醒的我。”
袁瓊芳看了一眼傻閨女，“瞧你這腦子……”
霍英不以為意，對她媽說道：“都說一孕傻三年，我感覺我還沒恢複呢，天天丟三落四的……”
“這跟懷孕有啥關係，你不一直都這樣？”袁瓊芳毫不留情道。
霍英：“……當然有關係，我現在更嚴重了！”
袁瓊芳懶得理她，換了個話題，“明兒給阿紹去個電報，告訴他，他姥爺要過去了。”
霍英還不知道這事兒，問道：“姥爺要去看阿紹？”
“說你爺爺去了，他也得去。”袁瓊芳歎了口氣。
霍英聽到這話，也有些無奈。
“姥爺想去就去吧，他身體比爺爺好得多，沒事兒的。”霍英道：“就是我這脫不開身，沒法陪姥爺一起去了。”
“沒事兒，你姥爺兩個學生陪他一起呢。”
“那也行。”霍英放心了：“姥爺啥時候去，我明兒就跟阿紹說。”
袁瓊芳道：“一周後。”
……
霍紹這邊收到了霍英發的電報，得知姥爺就要過來了。
他有些高興，好久沒看見姥爺了。
顧霜把房間打掃了，被子什麼的也都拿出來曬曬，爭取讓姥爺住的舒服。
“姐，你在曬被子呀？”顧海放假了，從縣城回來了，還買了一堆東西。
“奶讓你們下午去家裡吃，有紅燒肉呢。”顧海道。
“行，知道了。”
顧霜看了看顧海，笑著道：“這段時間長高了不少啊。”看著有一米七幾了。
這年頭，大家普遍營養不良，個子高的人不多。
霍紹得有一米八五往上了，在整個大隊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顧海嘿嘿一笑：“食堂夥食好，是長了些，不過跟姐夫比，還差好些呢。”
“你還小，還能長呢。”顧霜說了一句。
顧海嗯了一聲，然後問：“崽崽呢，睡著了嗎？”
顧霜道：“嗯，剛睡著。”
顧海扭頭看了看，把院門關上了，顧霜有些奇怪。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顧海走到顧霜身邊，小心翼翼地從兜裡掏出了金鐲子，上麵還有個金鈴鐺，看大小是小孩子帶的東西。
小小巧巧的，格外精致。
“這個，給崽崽戴。”顧海說道，討好地看向顧霜。
顧霜接過來看了看，問道：“你從哪兒得來的？”
顧海抿了抿唇，小聲道：“跟一個老太太換的。”
“用什麼換的？哪裡認識的老太太？”顧霜繼續道。
顧海看了看他姐，覺得她臉色好像有些不對，頓了頓，老實交代：“在黑市碰到的，那老太太沒有錢票，要用這個換糧食，我看她可憐，就跟她換了。”
聽到黑市這個字眼，顧霜眉頭皺了起來。
原書裡麵，顧海就是因為認識了黑市裡的人，被人陷害，當成替罪羊進了牢裡。
“你怎麼知道黑市在哪裡的？”顧霜問道。
她來到這裡這麼久，從沒想過去黑市。一個是有風險，再一個原因就是，她既沒有能賣的東西，也沒有錢去買裡麵的東西。
顧霜一個女人，也不大敢進去，她慫得很，不敢乾違法犯紀的事情。
顧海膽子倒是挺大的。
顧海支支吾吾道：“彆人告訴我的。”
顧海覺得挺刺激的，而且有時候會有些好東西，他偶爾會去轉轉。
“咋、咋啦？”顧海有些不安。
顧霜歎了口氣，道：“小海，你對崽崽好我很高興。但是黑市魚龍混雜，誰知道裡麵的人是什麼情況？而且，咱家又不缺什麼，你想要什麼東西，你姐夫搞不到？有必要去黑市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讓家裡人怎麼辦？”
顧海動了動嘴巴，想說自己會小心點的，肯定不會那麼倒黴。
但是看了眼她姐認真的神情，顧海把那些話咽進了肚子裡。
他知道，他姐這是關心他，害怕他出事呢。
顧海心裡暖暖的，老老實實點頭，乖巧道：“姐，我知道了。我聽你的，以後不去了。”
見顧海聽勸，顧霜放下了心。
她拿起金鐲子看了看，笑道：“那這個，我收了。替崽崽謝謝他小舅舅了。”
顧海撓撓頭，笑著道：“好。”
顧霜將顧海送的金鐲子好好收到了箱子裡，然後又看了看她的財產，一臉滿足。
這麼多錢，等開放了，她就到處買房置辦房產，然後就能躺著收錢了。
想想顧霜就美滋滋。
霍紹看顧霜一臉財迷樣，有些好笑，瞥了一眼，問：“怎麼多了個鐲子？”
顧霜回答：“顧海送的，他是個大膽的，居然敢去黑市！”
霍紹笑了笑，俯下身越過她將箱子蓋上，然後一把把她抱起來，惹的顧霜發出一聲驚呼。
“呀，箱子還沒鎖呢！”顧霜的聲音含含糊糊的。
霍紹淡定回答：“沒人敢來偷。”
窗外夜色漸深，樹影婆娑。
床的邊上，靜靜放著一張新打的嬰兒床，幾個月大的孩子正安穩睡著。
床上，兩道人影糾纏，混著幾聲破碎的，壓抑的嗚咽聲。
……
袁老爺子下火車的時候正是上午，顧霜一早和霍紹來到了縣城火車站接人。
顧霜看過袁老爺子的照片，視線格外關注車站裡的老人家。
“那是姥爺吧？”顧霜扯了扯霍紹的袖子。
霍紹也看到了，說了句：“是姥爺。”
他牽著顧霜，從人群中走到袁老爺子麵前。
“姥爺！”霍紹喊了一聲，然後看向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
“秦師兄，馮師兄，一路上姥爺麻煩你們了。”
“說什麼呢，這是我們老師，是我們應該做的！”秦仁拍了拍霍紹的肩膀。
袁老爺子滿意打量外孫，道：“長大了。”
霍紹笑了笑，道：“姥爺，我都當爸爸了。”
袁老爺子有些感慨。
“這是霜霜。”
袁老爺子笑了：“不用你介紹，霜霜我還能不認識？”
他們可是通過電話的，袁老爺子也有她的照片。
“霜霜比照片上靈動漂亮多了！”袁老爺子笑著道。
“姥爺，您也很精神，比照片上更好看。”霜霜也笑了。
“秦師兄，馮師兄，你們好。”
顧霜和兩位師兄也打了聲招呼。
“姥爺，師兄，也十一點了，我們先去飯店吃個飯，然後再回去吧。”
馮曉梁道：“行啊，不過我們先去招待所把行李放下吧。”
霍紹道：“師兄，怎麼能讓你們住招待所，家裡有地方睡的，都收拾好了。”
“會不會太麻煩了啊？”秦仁有些不好意思。
“有啥麻煩的，就當自己家。”袁老爺子直接道：“那就吃完一起過去吧。”
顧霜笑著道：“師兄，聽姥爺的吧。一點都不麻煩的，當自己家就成。”
袁老爺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崽崽了，吃飯的時候還問。
“你們都出來了，崽崽在家會不會哭啊？”
顧霜道：“我奶和大伯娘都在呢，崽崽也挺喜歡她們的，應該不會哭吧。”
顧霜其實也有點擔心的，崽崽確實比較黏人，她這還是崽崽出生後第一次離開他。
雖然很快就回去了，但一想到崽崽找不到他，哭得兩眼通紅的畫麵，就有些擔憂。
“沒事兒，哭就哭一會兒。”霍紹出聲道。
袁老爺子瞪眼：“說啥呢，把嗓子哭壞了咋辦？你一個人來接我就行，讓霜霜待家裡嘛，大老遠的折騰霜霜乾啥。”
霍紹：“……”
顧霜笑了笑：“姥爺，是我要來的，正好出來放放風嘛，天天待家裡也膩了。”
“那吃完，要不要咱們再逛逛？”袁老爺子一聽顧霜想放放風，貼心道。
顧霜連忙道：“不用，姥爺。今天放風放的差不多了，下次吧。再說您坐了這麼長時間火車，回去好好歇一歇吧。”
袁老爺子說道：“沒事，我身體好著呢。不過早點回去也行，我想崽崽了！”
往常都隻能看照片，好不容易能見到崽崽人了，袁老爺子想得不行。
同時，他心裡也有些得意。
他可是比霍老頭子先見到崽崽呢。
那糟老頭子見證了阿紹和霜霜結婚又咋樣，崽崽可是先見到他的。
吃完飯，一行人回到大隊裡頭。
顧奶奶和顧老爺子笑著招呼袁老爺子他們，顧霜得知崽崽睡了，先去房間看了看他。
見他眼睫毛都是濕的，鼻頭也是紅的，不由心疼。
陳桂蘭跟在顧霜後麵，輕聲歎了口氣道：“醒來一直找你呢，一開始還喝奶，後頭就不肯了，一直哭，咋哄都不行，好不容易睡著的。”
顧霜沾濕帕子小心給他擦了擦小臉，袁老爺子後麵也悄聲過來看了崽崽一眼。
顧霜道：“姥爺，您先去睡一覺，休息休息，醒來就能和崽崽玩啦。”
“好好好。”袁老爺子應道。
霍紹帶他們去休息，顧霜陪著崽崽也睡了一會兒。
然後是被崽崽鬨醒的，崽崽看到顧霜醒了，小手揪著她衣服，不停往她身上拱。
霍紹看他媳婦兒都要走光了，連忙將兒子從顧霜身上扒拉開來。
崽崽扭頭，表情凶凶的，很不高興的樣子。
霍紹輕笑了一聲，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誰讓你吃我媳婦兒豆腐的？”
顧霜無語，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把崽崽給我抱抱。”
顧霜一伸手，崽崽就撲到了顧霜的懷裡，咿呀咿呀的和她說話，小表情可委屈了。
不知道是在告霍紹的狀，還是在控訴上午她拋下他的事情。
顧霜不會嬰語，不過表情很是認真，時不時嗯一聲附和他。
母子倆處得很和諧。
“走，崽崽，帶你去見你……太姥爺？”顧霜看向霍紹，問道：“是這麼稱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