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金潼的記憶裡,李勍經常這樣從身後抱他,教他念書、寫字。
從剛認識不久就是如此,那會兒大概把他當小孩看,所以和現在有些不同。那是李勍是大人,這時他是男人。
他的懷抱堅實而溫暖,聲音也是,林金潼對此無法抵抗,僅剩順從。在李勍的嘴唇灼熱落在他的後頸皮膚上時,他發了個抖,想起了某件事,抗拒地搖頭:“我不要這樣!”
李勍立刻停下,不清楚他為何如此,眉心一鎖:“金潼?”
林金潼用技巧和力量將他推開,而不傷害他。
李勍稍微離他遠了一些,沉默而深思地看著他,分析他這樣的緣由,道:“你問我是不是愛過其他人,你從什麼地方聽說了什麼嗎?”
“……不是。”林金潼否認,“總之不要這樣。”他拒絕和李勍親熱,白皙的小臉板得嚴肅,眼底深處又很難過。
李勍低頭找到他的眼睛:“你告訴我原因,我是你丈夫,親你的耳朵也不可以?”
“你不是我丈夫!”他飛快地回道,“不是!”
李勍並不逼近他,但侵略性的氣息肆無忌憚地籠罩了林金潼,說:“我當然是,你不承認也是。何況你說不記得了,如何說我不是?你的身體記得我,我知道你每一顆痣在身體的哪裡,有多大,因為我全都親吻過。”
林金潼固執地搖頭:“你是皇帝,你有皇後,你在騙我。”
他彆過頭,抽過一本書試圖擋住自己流露情緒的眼睛。
“……皇後?”李勍終於知道他為何如此了。
“誰告訴你的?”李勍伸手去抽他手裡的書,林金潼非常用力,一本書在兩人手指的作用下快要散架,最後李勍先放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你彆碰我了。”林金潼掙紮,李勍這回起身了,俯身靠近他,影子居高臨下帶著壓製性:“徐天痕告訴你的?”
林金潼抬起頭,說不是。
但這時他發現李勍居然在笑!
金潼感到不解,仿佛一下喘不過氣來了般,不明白他怎麼還可以笑,眼裡布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埋首貼近他的臉,氣息噴灑下來。
“你是因為聽說我有皇後,對此吃醋,所以不高興了?”他問林金潼。
李勍沒想過會是這個緣由,畢竟冊封典禮進行得非常快,那是做給丁遠山看的,除了朝臣們,百姓是不知道的。
加上皇後“死”得更快,就在李勍讓東廠動手暗殺丁遠山的隔日,就在早朝時追封成了先帝的太後。
林金潼不肯承認,說“不是”,“不是”。連著說了好幾遍,連聲音都在發抖,可見他大概是真的難受,在忍著鼻尖的酸意,深深地低下了頭,嘗試遮掩情緒。
“你長大了。”李勍撫摸他的頭頂,聲音倒是柔和,“以前你不會這樣,你對我沒有占有欲,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金潼這下就不說話了,匪夷所思又恨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你以前說,喜歡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喜歡天痕,喜歡裴桓,喜歡李瞻和韓元琅,你現在分得清楚區彆了?”李勍教了他很多遍,但仍然看見林金潼沾花惹草,或許是不懂,他對這些男人都極其親密。
他氣得快瘋了,但李勍彼時還是人畜無害、素有仁命的長陵王,不能貿然動手,隻能反複教林金潼區分情感。他當然知道林金潼不懂,所以教導林金潼:“金潼,你喜歡我,被稱為愛情,而你喜歡旁人,和你喜歡小玉,喜歡瑞王一樣,可歸為親情。因為你不會想和馬親吻。”
當時林金潼說:“我親過小玉一口,不,兩口,也可能是三口。”
當然小玉是一匹馬,李勍不會生這個氣。
李勍隻是耐心地說:“你親一親小玉,這沒什麼,但你能和小玉成親生子,睡一張床嗎,這蔑倫悖理,同理,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哦……”
那時林金潼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似的。
現在李勍可以確定他是懂了,為此心裡喜悅,要他承認:“你彆不看我,”李勍摸他的臉頰和下巴,使他抬頭一些,就和林金潼對視了,眉眼帶著濃烈的感情,“不能回答上我的問題嗎,知道區彆了麼,你愛我。”
林金潼眼睛黑白分明,看起來穩定了許多,也很平靜:“我不喜歡你,也不是愛你,因為我不認識你,你騙我是我丈夫,但實際上皇上有了皇後。”
李勍揚眉:“誰告訴你那是我的皇後了?”
林金潼疑惑了一瞬間:“不是嗎?”
這件事最初是天痕說的,後來就是丁遠山的義子們說的,說丁苒嫁給李勍五天後死了。
“不是。”李勍微微地一笑,說,“那是我為李瞻冊封的皇後,冊封詔上蓋的是李瞻的印,寫的是李瞻的名,典禮日我坐在龍椅,先帝生死不明,故我是代行政事。”
李勍讓黃柯念的冊命,那日特意安排的座位,讓老眼昏花和膽小如鼠的站在前;耳清目明年輕直諫的,站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