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金陵 睡芒 8765 字 7個月前

牧民點點頭,高興地抱了兩隻小羊羔出來,沒多大,是軟綿綿的山羊,對上李勍的眼神,咩了一聲。

李勍隻挑了一隻:“這個吧,可愛一些。”

楊獻很有顏色地又掏了一把錢。

牧民眼淚汪汪地感激。

氈房裡,牧民小孩因為小木馬被買走,還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李勍讓楊獻抱著羊羔,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心情很好。

返回軍營,天色已黑,李勍讓人候在外頭,掀起帳簾走了進去。

林金潼單腳落地,手裡正拿了一把刀,在舞刀,銳利風聲從李勍眼前劃過去。

楊獻又要暈了,撲過去擋:“陛下!!刀!!”

“走開,”李勍把人推開,“楊公公,你出去。”

楊公公還是一臉驚恐:“刀……陛下!”

李勍平靜地搖頭:“無礙。”

林金潼就算有刀,也不可能傷他。換言之,其實林金潼沒有刀,也能輕易將他殺了。

楊獻忐忑不安地放下帳簾出去,林金潼果然收起了刀,但沒喊李勍,彆過頭去也沒有看他。

李勍走到林金潼麵前:“金潼,肚子餓沒有?”

林金潼說:“剛吃了,不餓。”

李勍貼近他,低頭看了眼他懸空的一條腿,他嗓音很輕:“有奶豆腐,比上回給你的好吃,要不要吃?”

“我不想吃。”他搖頭,李勍握著他的胳膊:“彆站了,坐著吧,誰受傷了還在帳篷裡舞刀弄劍?”

林金潼還是不太理他。

李勍目光專注:“真不吃麼?”

林金潼氣度看起來沉穩,有點像大人了,但臉還是稚氣的,說:“不必了。”

“那先喝藥再吃吧,藥總是要喝的。”李勍摸了摸他的鼻尖,林金潼低下頭躲開:“彆老摸我。”

“好。”李勍隻是笑,隨即讓太醫進來了,給林金潼診脈,脫下褲子換藥,李勍低頭借著燭光看了許久:“傷口比前幾天好了些許,在愈合了。”

太醫也道:“雖然公子的傷愈合的有一些慢,不過總算是開始愈合了,而不是一碰就流血。”

將傷口包紮起來,李勍讓太醫出去了,就為林金潼穿褲子,喂他喝藥。

金潼雖然不理他,但喝藥還是很聽話,接手藥碗:“我自己喝就行了,我有手的。”

“好。”李勍摸了摸他的腦袋,林金潼倏然抬頭:“你又摸我了。”

“忘了你不讓摸,”李勍十分好脾氣地笑著,等他喝完藥,就讓人將奶豆腐送進來,“吃一些吧,我出去一會兒。”

李勍去找楊獻:“羊呢?”

楊獻將小羊羔抱過來給李勍,這小羊羔接回來後,李勍沒讓梳毛,楊獻自作主張,在羊角上係了根紅帶子。

李勍看見也沒說什麼,一手將小羊抱著,太醫走到跟前,躬身道:“陛下,之前讓人試的藥,試了三個人了,都未曾出現失憶的狀態。”

“朕知道了。”李勍抱著羊,掀開帳簾,看見桌上的奶豆腐吃了一口,應該是林金潼沒忍住。

李勍將羊羔抱在了林金潼麵前,沒有說話,林金潼低頭看見了,漂亮的眼睛眨巴了下:“哪來的?”

李勍看他果然孩子心性,嘴唇抿出笑意道:“牧民家裡的,養不起了要變賣了烤成肉串,我一時心軟帶回來了,不是特意買的,有些臟,你彆嫌棄。”

聞言,林金潼猛地意識到,自己不要這羊崽子就會成為羊肉串——

他睜大眼睛!

“我不嫌棄!”林金潼一把將羊羔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

“你喜歡這個啊,那養著吧,它很可愛,就是毛有些亂。”李勍從羅漢床的抽屜裡取出兩把銑齒梳子:“我找了梳子來,金潼,我們給它梳毛好不好?”

林金潼抬眸去看他,也沒法拒絕。

李勍很細心,兩個人都是,梳毛梳得小心仔細,慢騰騰的,手指會不可控地挨在一起,彼此皮膚都是溫熱的,林金潼手指會稍稍頓一下,仿佛有些不適,亦或者是源自內心本能的心動。

羊羔很軟很溫順,依賴在林金潼的懷抱間,他眼睛也是雪亮的。

李勍看他高興,自己也喜悅,低頭問他:“今晚繼續聽故事麼?”

金潼表示:“我不聽。”

李勍又問:“那想做什麼?”

林金潼:“一定要做什麼麼?”

李勍搖頭,燭光映照的眉眼溫和,將所有戾氣和鋒芒都收斂了,道:“什麼也不做,和你在一起就很好。”

金潼聞言沒有出聲,李勍還有折子要看,司禮監已批紅了送來的,他就坐在一旁禦筆批,這些奏疏有些平素看了,都很讓他生氣的,但今日卻不會,寫了一封給李煦的信,便喚人進來:“楊獻,快馬加鞭送到安陽給秦王。”

秦王這個有特殊含義的封號,李勍給了李煦,足見對其深信。

林金潼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看見太監進來,忽然就想起來了:“對了,有個小太監,叫小泉子的,今天突然暈了過去,他好像很害怕你,你彆讓你的大公公罰他。”

“……我極少罰太監。大公公是誰?你說楊獻?”

他點頭:“是,就是看起來是太監頭頭的那個。”

李勍好笑地解釋:“嗯,他是楊公公,不姓大,你怎麼給人改名了?”

“好吧。”林金潼抬目,問,“你說你不罰太監,那小泉子為何怕你?”

“你怎知是怕我?我是皇帝,他怕的是掌握他生死的皇權,而非我。我不會罰他的。”李勍起身去拿了件絲綢製的雪白裡衣來,一點皇帝架子都沒有,讓林金潼抬手:“給你換件睡覺的衣服,身上的拿去洗了。”

林金潼僵持了一會兒,默默地抬手,抓住了衣服:“我可以自己穿衣服,我看過你的折子,你是皇帝,掌管天下事,該去做大事。”

偷看他折子,已經是大罪了。李勍沒有在意,照顧林金潼是理所應當的,抽開他的腰帶:“我在你麵前不是皇帝,隻是你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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