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喜歡人。”(1 / 2)

林硯將鑰匙往修車店裡的吧台一扔,往外走去。

魚缸裡的半月鬥魚悠閒地遊來遊去。

林硯用食指輕點魚缸:“再見,小家夥。”

鬥魚衝他吐了個泡泡。

修車店的門被推開,又合上。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末班車了,林硯順著公路往山下走。

山風裹著涼意朝他吹過來,林硯隻覺有點冷,他把衣服的袖子放下來,加快了腳步。

四周很安靜,除卻偶有車輛的轟鳴聲,便是偶爾的鳥叫,除此之外再無聲響。

林硯乾脆打開直播界麵看了起來,準備就這樣慢慢晃下山。

他的直播人氣比之前又略高了些許,估計是因為飆車的原因,正中起點觀眾紅心。

【臥槽,我一直以為主播就長路人樣來著的,怎麼能長成這樣?!】

【主播之前有幾次洗臉忘記關直播,不就露出過真容嗎,前麵的幾位你們居然錯過了(狗頭),當時就給我震醒了。】

【一個大男人長這樣是要乾嘛,搞基?】

【你戴上假發,我可以忽略你的性彆。】

【好漂亮啊,艸,怎麼感覺路人顏值力壓主角那六個了。】

【我本來還為主播一直在打工而惋惜,我要是能長成這樣,哪怕要我一輩子都打工,我也能報之以絕世美貌。】

【okok,被主播美暈,那尾魚已經很漂亮了,尤其是魚尾遊走,露出主播臉的一瞬間,我心動了。】

【啊啊啊飆車看的我熱血沸騰,感覺主播可以走賽車這方麵的事業了!】

【F1方程式等著你。】

【也挺好,樂壇F1兩麵發展。】

【賽車好,我喜歡賽車,主播要不去試一下賽車手這個職業?到最終拿下“車王”的稱號,我想好了,直播間到時候改名為“車王的一天”吧?】

【盤點一下你點觀眾給主播想的搞事業劇本:鼓王、車王、顏王。】

【中國人有自己的舒馬赫(純屬碰瓷我先說了,有事罵主播彆罵我)。】

【中國人有自己的藤原拓海(純屬碰瓷我先說了,有事罵主播和前麵那個,彆罵我)。】

【中國人有自己的美人魚(不算碰瓷吧這個,但是有事請罵主播,彆罵我)】

【你們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忘讓主播搞事業呀,不愧是起點觀眾。】

【本三坑觀眾就不一樣了,我在意的是,晉江攻站在那邊看主播的時候,顏值真是勢均力敵,好一對佳偶。】

【我的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了一首歌: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什麼顏狗盛宴,我現在看小主播就跟看老婆一樣,奇怪,本來覺得醜醜的眼鏡和土土的發型,現在怎麼看怎麼可愛捏,像童養媳。】

【本來就很可愛捏。】

林硯:“……”

他看著這一堆“先罵主播彆罵我”的糟心彈幕,好笑地抿了抿唇角,在一堆“主播笑啥呢”的彈幕中,乾淨利落地直接關了直播。

彈幕應聲而斷。

林硯把手機揣回兜裡,握了握從老板那邊得來的信封,很厚,比昨天的酒吧兼職還要厚。

他隨手將信封塞進口袋裡,沿著山路繼續朝下走。

“轟——”

還沒走多遠,突然屬於機車的轟鳴聲從身後席卷而來,林硯抬頭一看,三輛重型機車疾馳而過,過了他沒多遠,其中的一輛車忽地一個急刹,另外兩輛也跟著緊急刹了車。

機車停了車,但車上的人並沒有下車。

為首的男人腿很長,被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的雙腿直接支撐著機車,一身的黑夾克顯得他更有男人味兒,他摘下黑色頭盔,額前的頭發被壓的有點碎,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頭,一身荷爾蒙爆表的味兒,是陸羈。

他看著青年順著山路慢吞吞地走過來。

另外兩人也紛紛摘下頭盔,薑木驚奇地說:“學弟,你怎麼會在這裡?要不是你這眼鏡和發型實在記憶點過深,我都不敢認是你。”

林硯:“打工。”

薑木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的公路,好笑般地問:“打工?給鬼打工?”

山風陣陣,在這空曠地帶旋出哭嚎般的凜然風聲。

趙揚博打了個寒顫:“彆說了,那個字挺滲人的。”

“打黑工。”林硯補充,他反問薑木,“你們不是說去打籃球?”

“段哥把我們咕咕了,他姨從法國回來,必須得回去,就我和老趙兩兄弟還打什麼。我就說老趙生病了,直接給推了,推了之後陸哥本來就想來試試這個,”薑木指了指身下的機車,“然後就帶上我們了。”

這機車湊近了看更加炫酷,是改造後的哈雷,線條流暢而漂亮,像機械製造而成的猛獸,力與美的結合。

林硯多看了這機車兩眼。

薑木問:“你打算走下去啊?這得走多久啊?要不我們送你一程?”

他說著詢問般地看向陸羈。

男人原本散漫地靠在機車上,這會兒嗤笑一聲:“我的後座不坐人。”

嘖,真拽。

希望你對你未來老婆也能維持這樣的拽。

林硯心想。

不過作為起點攻,他的未來老婆可能是事業,倒也坐不了他的後座。

薑木對陸羈的性格也算了解,他這回答就是不反對的意思,於是他衝林硯擠了擠眼:“彆理他,這人不解風情,獨慣了!沒事,我的後座隨時為你敞開,小學弟,來,e on。”

林硯本想拒絕,但實在抵不過薑木的過分熱情,想了想,覺得能少走點路也沒什麼不好,於是他乖乖巧巧地道了聲謝:“謝謝學長。”

他是第一次坐機車後座,這種感覺新奇的很。

薑木伸手戴上頭盔,悶悶的聲音從頭盔裡傳來:“你可以抱住我的腰,不過彆抱太緊——我怕癢。”

林硯應了一聲,低頭琢磨了下,抓住他的衣服,在狹小的空間上儘量拉開了些距離。

風從四處灌入,颯颯作響,吹開青年的袖口,露出那截白皙晃人的手腕。

陸羈餘光掃過,指尖還未散去的柔軟感觸突然又鮮明了起來。他覺得喉嚨莫名有些渴意,從食道一路燒到胸口,燒得他整個人都泛起某種焦灼感來。

他轉過頭握緊了機車的把手,率先如咆哮的雄獅一般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