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叮鈴鈴——”

尖銳的鬨鐘鈴聲在耳邊響起,床鋪上的青年原本將臉埋進被子裡睡得正香,這會兒被吵得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下意識伸手往旁邊摸了摸,憑借著本能按掉鬨鐘。

怎麼今天鬨鐘響的這麼早?

林硯在心底不滿地嘀咕了聲,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是他昨晚特意調的時間。

今天是第一期錄製的最後一天,昨天下午回來的時候,陸羈說今早想早點起來,給他們最後做個早飯。

雖然話是很貼心沒錯,但男人當時的神色,林硯很怕他會在早餐裡下毒,於是他暗戳戳地定了個鬨鐘,想今天起早給陸羈打個下手,好防止出現什麼不應該發生的“意外”。

回憶到這裡,林硯終於恢複了清醒,他痛苦地用額頭抵著枕頭,把自己撐了起來,認命地開始醒神。

現在才早上六點,林硯本以為自己起來的夠早了,但一轉頭卻發現房間裡另一張單人床是空著的,甚至連被子都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就跟昨晚沒人睡似的。

他把視線往旁邊挪了挪,看見謝無宴本人就坐在床邊,垂著眼皮正在收拾帶過來的手提箱。

彆說,看起來與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還怪居家的。

他這會兒穿的又跟前幾天不一樣,每一件都是奢牌,看起來雖然款式簡潔,但價格可完全不簡單。

林硯揉了揉自己的額心,懵然道:“你怎麼也醒的這麼早?”

謝無宴把最後一本帶來打發時間的手稿放進箱子裡,視線落到他身上:“睡不著。”

他沒有說謊,自己的確是睡不著。

而且自從住進這幢彆墅裡之後,不僅僅是謝無宴,除了林硯之外的其他六個人就沒有連續睡著過四個小時。

特彆煎熬。

謝無宴昨夜一整晚都在想,他知道自己衝動了,一旦規則被破壞,不僅他可以破壞彆人的約會,彆人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反擊。這給所有人帶來了很多不確定的變數,而且不知是好是壞。

就像徐堯昨天夜裡找借口來借浴室一樣。

但是好在這第一期錄製即將結束,在事情變得失控之前,林硯可以抽離出來,不用天天麵對其他五人,再加上自己得天獨厚的鄰居身份,謝無宴其實是希望戀綜早點結束的。

可在黑夜的晚上,聽著一片寂靜裡青年的呼吸聲,謝無宴又不是很舍得這個夜晚結束。

畢竟之後短時間內,他可能就沒有這樣與他貼近的機會了。

男人側躺在床上,折起手肘用視線描摹著黑暗中林硯的剪影。

他沒有絲毫睡意。

他像一頭麵臨無數情敵的雄獅,不分晝夜地在焦躁,承受著愛情的折磨,同時試圖從細節中找到一點足以慰藉他的甜蜜。

比如現在。

他感受著身邊人綿長的呼吸:這一點點甜意足夠他品嘗很久。

直到天邊

亮起了黎明到來前的一絲微光,謝無宴才合了一會眼。

林硯聽著他的話從床上爬起來,他跟謝無宴不一樣,這幾個小時的睡眠完全不能滿足他的需求,這會兒人雖然醒了,精神還有些困頓。直到他一路進了浴室,用涼水打在臉上才清醒了過來。

洗漱完畢後,青年從浴室裡出來,整理了下行李,將床鋪上的被子疊好,把遮住攝像頭的衣服拿了下來。

等到林硯下樓的時候,陸羈已經在那兒很久了。

除了他以外,還有段辭和江舟涼,三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將廚房擠的滿滿當當。

林硯沒想到居然這麼多人都提前起床了,驚訝地說:“你們都不睡覺啊?”

段辭看著他解釋道:“最後一天了,睡不著。”

段辭也不會做飯,他單純就是一晚上睡不著,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陸羈有約會,江舟涼和謝無宴都和林硯一間房,隻有他什麼都沒有,段小狗覺得自己現在嚴重落後好感度,這可不行。

他輾轉反側到清晨的時候,看見陸羈輕手輕腳地走下來,段辭乾脆就跟在後麵。

隻是沒想到江舟涼也起的這麼早。

江舟涼還沒來得及打發蠟,向來整齊梳在腦後的頭發難得散亂地搭在額前,他手裡拿著個吐司麵包:“這幾天都是陸羈做飯,這次我來吧。”

陸羈冷冷地掃他一眼,嗤笑:“你會?”

真會的話,第一天不站出來說?

陸羈原本對江舟涼沒什麼印象,就覺得是一個校長的合作對象,之前來找過林硯,但自從昨天之後,他就明白了其餘嘉賓沒有一個是置身事外的。

江舟涼不動聲色,開口時聲音依然是溫和的:“我查了一下教程,可以幫忙燉個粥。”

陸羈並不想接受他的幫忙,直接拒絕道:“不用麻煩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段辭湊過去拉開冰箱:“還有什麼?”

他往冰箱裡看去,之前買的菜還剩下幾塊肉和蔬菜,做個早飯還可以,他們上午就可以回申城了,段辭對此簡直鬆了一口氣。

和謝無宴的矛盾不同,段辭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想快點回到學校。

在申大,他和小學弟有太多事可以做了。

還不用麵臨這麼多人的插足。

那邊林硯見他們三人合作愉快,也就不準備加入,他在客廳裡走了一圈,去看自己的小花苞,準備把它帶走。

但這一看之下,林硯就怔了。

這會兒小花苞看起來已經完全枯死,原本的綠意鮮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黃,根部已經腐爛。

林硯:???

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怎麼幾天不見就徹底成這樣了?

其餘人陸陸續續地從樓上走下來,見林硯站在窗前,都圍了過來。

徐堯一看之下也嘖嘖有聲,不過前些天這花苞就已經泛黃,他有心理準備。

徐堯試圖安慰他:“沒事

,我下次送你更好的花苞,你想要什麼品種的?”

林硯:“不用,我本來也就是試著養養。”

頓了一會,他又挺迷惑地說:“不應該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向不愛插話的桑寧忽地伸手指了指花苞的根部:“應該是水澆多了,土壤過澇,你看根部。”

林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根部和土壤的連接處浮著一層爛泥,完全裹在了枝椏根部上。

謝無宴看著青年怔忪的神色,意味不明地補充:“我看到陸哥經常給它澆水。”

徐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