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夭(9)(2 / 2)

鐘淳安看了看她,略有些不安,卻還是接著說道:“餘小姐,四年前,你從流浪貓狗救助中心領養了那隻小白貓吧?在身邊養了三年,有一天突然走丟了,此後你就每天跑去那裡做義工,想著有人或許會碰到它,並將它送過去,但是苦等一年也沒動靜。

其實你的那隻小白貓並不是走丟的,而是一年多以前,你帶著它去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時候,被陳錦雲偷偷抱走了。她原本是副主任,正在準備競爭升職當主任,卻剛好被你看到虐貓。這事兒傳出去後,她的升職自然是黃了,所以她對你懷恨在心。

估計是偶然的一次機會,她發現有個員工在偷看虐待貓狗的視頻,後來通過觀察發現,那人喜歡偷偷地將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貓啊狗啊帶出去,然後用那種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死。她知道後很興奮,將你的貓偷走的當天就交給了那人,並威脅他用那種方式將你的貓弄死,否則就將他的事情公之於眾。以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餘小夭聽得頭皮發麻,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原來竟是這樣!是她害了小離,是她害了小離啊,它還那麼小一隻!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來,喉嚨好似被堵住一般,難受得要命,連喘息都變得艱難起來。艱澀的感覺一寸寸漫至喉嚨,即將噴薄而出,她彎身乾嘔了幾聲,卻隻吐出一些酸水。

鐘淳安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急忙遞給她幾丈紙巾,輕聲問道:“餘小姐,你沒事吧?”

餘小夭的牙齒不斷地碰撞著,嘴唇哆嗦著,許久也未說出一句話。心裡反複地問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的五臟六腑都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燒成了炭,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她伸出一隻手,無力地擺了擺,聲音細弱蚊蠅,帶著哭音,“鐘警官,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若是沒有,我想先走一步了,這裡太憋悶了。”

鐘淳安欲言又止,雙手不覺摳緊手上的筆記本,眼中有掙紮之色,過了會兒,方說道:“餘小姐,你現在是不是交了個男朋友?名字叫季淑離?”

餘小夭原本低頭趴在桌邊,聽他突然提起季淑離,心尖又是一緊,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我男朋友確實叫季淑離,但這事兒跟我男朋友有什麼關係?”

鐘淳安見她承認了,方繼續說道:“確實沒什麼關係,但又好像有些關係。”

餘小夭捂著胸口,眉頭緊緊皺起,“鐘警官,你這話什麼意思?”

鐘淳安仍舊摩挲著筆記本的邊緣,臉上隱隱有不安,聲音低沉,“你的小白貓死得時候,跟其他流浪貓狗還有些不同。其他的貓狗基本上都是被呼嘯而過的汽車碾死的,你也知道,它們都很弱小,趴在路中間很少有人能夠看到。漢江大橋的監控顯示,你的小白貓先是被一倆黑色的車子甩到了一邊橋欄上,但似乎並未死去,但也奄奄一息了。

之後,有一輛白色的車緊隨而至,車主似乎想要和車子一起衝下去,但是沒有成功,車子剛好停在了小白貓的不遠處。車主走下車後,看到了你的小白貓,心生不忍,還將衣服蓋在了它的身上,隨後就跳江自殺了。等警察趕到的時候,小白貓已經死了,而那個跳江的人至今也沒有找到屍體。

這件事發生在一年多以前,當時在d市被吵得沸沸揚揚,但因為自殺的人並不是d市的,後來警方就將一切移交給s市警局了。你當時可能身陷痛失愛貓的悲傷中,並未關注過這事兒,而d市警方將相關事宜交接後,也沒有做相關報道。漢江的源頭是南海,水流湍急,跳江的人,至今無一生還。

我出於好奇,就去調了當時的檔案,翻看的時候卻發現,死者似乎在哪裡見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正是那天去你們小區的時候,在門口與我擦肩而過的男人。要是一般人或許真記不住,但是那人長得實在是太耀眼了,即使我們同為男人,當時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世間像他一般的男人實在不多。”

餘小夭之前微微抬起的身子,瞬間又落回了座位上,轟然一震,隻覺得天地倒轉,渾身的血逆流,牙齒打顫。她雙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看著鐘淳安,嘴唇顫抖地不像樣子,“你說什麼?鐘警官,我剛剛沒怎麼聽清楚,你的意思是當時與你擦肩而過的男人是季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