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11)第二更(2 / 2)

白翰飛將手裡的蝦剝淨,沾好料後,直接放到了譚小超麵前的盤子裡,然後才轉頭看向陳世鈞,嘴角掛著涼薄的笑,一向溫潤瀲灩的桃花眸中有寒光射出,看上去竟有些咄咄逼人,“哦,陳公子這話說的有趣,大家都是生意人,我又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各憑本事,公平競爭,你們鵬程集團太弱,我能有什麼辦法?所以何談放過一說啊。再說了,就算我個人同意了,我們俱樂部上下幾百號的人也不同意啊,還有我們俱樂部的股東更不會同意。”

我們俱樂部?譚小超聽到這幾個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刷地轉頭看向白翰飛,一時過於激動,差點被嘴裡的芥末嗆死!該不會是前段時間那個被傳得熱火朝天的電子競技俱樂部吧?一直在收購鵬程集團的俱樂部?否則陳世鈞也不會找他啊!看來是真的!你妹的,白翰飛,明明開了個那麼大的公司,還天天在她跟前裝窮賣傻!

白翰飛見她不停地咳嗽,臉蛋紅得要命,急忙幫她遞過一杯水,又輕輕拍著她的背,嘴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譚小超先喝了一口水,又順了順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翰飛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對著她訕笑一聲,眼睛裡滿含乞求,又是那經典的求饒表情!

陳世鈞好似並未看到兩人的互動,隻是漆黑的眸子裡滿是風雪,看人的視線就像是利刃一般,直刺向人的心裡。他盯著白翰飛看了許久,方幽幽說道:“白翰飛,我知道你是因為二十年前的事,想到對我們家打擊報複,但還請你適可而止,畢竟我們鵬程集團也不是軟泥捏的。倘若你真的要這樣競爭下去,最後我們也會拚個魚死網破,不會讓你得到什麼好!”

二十年前的事?天哪,終於要說到那事了嗎?這是兄弟要相認的節奏嗎?但為什麼整個屋子抖彌漫著硝煙味兒?不會真要打起來吧?譚小超一邊喝著水,眼珠子卻在四處瞟著,生怕陳世鈞突然舉起手攻擊白翰飛。

白翰飛對於他話中的警告,根本是充耳不聞,淺淺笑著,眼底卻帶著冰寒刺骨,“哦,是嗎?隻要你們集團有那個本事,我隨時奉陪啊!就算是最後得不到什麼好,隻要能看著你們集團破產倒閉,我就覺得值了。”

陳世鈞臉色黑沉一片,眼中燃著火苗,越發趁得他臉色憔悴,估計最近一段時間被折騰的夠嗆,明顯的跟上次不一樣,以前多精神抖擻啊!

譚小超看了兩人一眼,哀歎一聲,兩兄弟終於要拔刀相向了啊,倘若沒有渣爹和毒婦的神助攻,估計白翰飛也不會被逼到這份上吧。他明明可以用外公留的遺產開個小公司,悠然地過一輩子,偏偏你們家的人都不放過他,又能怪得了誰呢!所以說啊,nozuonodie!還不是你們家自己作出來的事!沉睡的老虎被吵醒了,你們就受著吧。

陳世鈞深深呼吸一口,又喝了口茶,似乎終於將噴湧而出的憤怒壓了下去,放低了聲音,徐徐說道:“你張口閉口就是讓我們鵬程集團倒閉,不就是對當年之事懷恨在心?可畢竟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白翰飛聽了他的話,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中就有淚花閃爍,他的眼眸通紅一片,仿佛有紅蓮業火在灼燒,眼中射出的寒冰箭直直刺向陳世鈞。仿佛想要將他一箭射死一般,他手裡死死地捏著一個杯子,骨節發白,感覺隻要眨一下眼,那隻杯子就會飛出去。

那是譚小超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可怕的神情,她心尖一顫,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她小心地咽了咽口水,開口勸道:“不管怎樣,你們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非要鬨出人命你們才開心啊!”

此話一出,瞬間整個包間都寂靜了,隻剩下三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譚小超同時被兩個人盯著,嚇得小心肝一顫,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白翰飛和陳世鈞幾乎是同時開口了,“誰說我們是兄弟?”

這下輪到譚小超發愣了,隻覺耳邊降下一道天雷,轟隆隆響個不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兄弟嗎?!你們若不是兄弟,為什麼長得有點像?你們若不是兄弟,二十年前怎麼會結仇?難道不是私生子與婚生子之間一觸即發的大戰嗎?

白翰飛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和他怎麼可能是兄弟,我可不想有個那樣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父母!”

陳世鈞臉色刷地慘白一片,額頭青筋直冒,他忍了又忍,還是低聲吼道:“白翰飛,請注意你的說辭!”

現在最懵逼的就屬譚小超了,她簡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他們真的不是兄弟啊!誰能告訴我,她到底哪裡理解錯了?此時在看著竭嘶底裡的陳世鈞,一臉恨意的白翰飛,她覺得她這個中間調停人做的有些失敗!就好像是足球賽要開場了,她才發現走錯地方了,因為她是個籃球裁判啊!你妹的,腦子一片漿糊,現在隻想說一句,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去哪裡?

白翰飛眼裡仍舊通紅一片,怒不可遏的看著陳世鈞,厲聲質問道:“你知道有個詞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嗎?你就是這種人!什麼二十年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糾纏不休了?你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的!倘若是陳展鵬被人搞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最後連命都搭上了,而你從小到大沒爸沒媽,一直衣不蔽體,受儘各種折磨,你還能說出這句話嗎?!”

陳世鈞臉色青白交加,雙手死死握成拳,腦袋微微低垂著,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白翰飛卻好似還沒說完,那些憋在心底二十年的隱秘,那些受過的折磨和痛苦,誰又能替他分擔?誰又能感同身受?他的聲音低沉寒涼,帶著透骨的悲戚,“更何況,對他下手的人,還是他親哥哥!早在三國時代,古人就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為何陳展鵬卻絲毫不知?因為他禽獸不如啊,仍處於原始社會!”

親哥哥?難道說白翰飛是陳展鵬弟弟的兒子,也就是陳世鈞的堂弟?難怪他們長得有點像呢,因為是一家人啊,之前怎麼就沒想到!不過白翰飛這罵人的話說的好有水平啊,引經據典,還不忘拐彎抹角,所謂斯文的罵人就是這樣吧。

譚小超感覺一個人坐在那裡,身體雖然沒動分毫,但是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她就好像坐在過山車上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腦子更是處於高速運轉之中,今天聽了好多秘密啊!

陳世鈞被白翰飛的話徹底激怒了,雖然事實果真如此,也許他父母確實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他身為一個兒子,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翰飛為所欲為,那樣發生責罵他的父母!他突然站起身,沉聲說道:“看來今天是說不通了,咱們改天再談吧。”

白翰飛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看都未看他一眼,聲音冷然,“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不止今天說不通,在我這裡,永遠都不可能說的通!我爸被陳展鵬陷害致死,我媽因為傷心鬱結,也隨著去了,從此我成了孤兒,這一切都是你們家害的!兩條人命啊,就算拚的魚死網破,就算拚的渾身是血,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更不要白費心機找我談了!”

陳世鈞身體微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走到門前有看了譚小超一眼。那一眼極為複雜,有悲痛,有疑惑,還有有絕望。

譚小超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心裡還在後悔著,今天她是不是不應該來啊?現在聽到那麼多秘密,多尷尬啊,不會被滅口吧?她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隻低頭看著麵前的料理。

就在推門聲響起的時候,白翰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路過收銀台的時候,彆忘了結賬。”話音剛落,砰地一聲,推拉門被大力合上了。

譚小超的小身板又是一抖,轉頭惡狠狠地看著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