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2)第三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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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水盈將淩小骨的手握住,小聲說道:“小骨,你聽我說,人死不能複生,剛剛定然是錯覺。你肯定是因為想到了兩年前,所以才會如此。”

眼看著司機已經啟動車子,淩小骨突然掙脫兩人的手,大吼一聲,“我讓你把車門打開!”

車裡的人被她嚇了一跳,急忙把車門打開。淩小骨剛剛下了車,就把車門甩上了,眼看著紅燈變綠燈,後麵的車都開始按喇叭,司機隻能無奈地將車開了出去。

淩小骨穿著白色的婚紗,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兩邊過路的人都向她投來怪異的目光。她卻恍若未覺,隻焦急地看向馬路對麵,人行道的儘頭依稀可見男人高大的背影。

淩小骨將雙手放在嘴邊,忽然對著那身影大聲喊道:“沐陽!沐陽!蕭沐陽!”

喊完之後,看淩小骨的行人更多了,不時對她指指點點。她卻仍舊在竭嘶底裡地喊著那個名字,可是男人卻始終沒有轉頭看她。不知是因為來往的車流太多了,已經將她的喊聲完全湮沒,還是因為他真的不是蕭沐陽。

就在淩小骨流流滿麵,哽哽咽咽地叫第十遍的時候,男人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隔著川流不息的車流,互相看著,就像是路邊的兩棵樹,相望無言。

突然人行道的燈綠了,來往的車輛全部停下了,淩小骨雙手扯起裙擺,朝對麵飛奔而去,男人卻轉頭繼續朝前走去了。

淩小骨的心一瞬間跌進了冰窟窿裡,腳步卻未停止,仍舊在向著他跑去。可她穿的是細高跟鞋,走起來都費勁,更彆說是跑了。還沒跑兩步,人已經跌倒了。細嫩白皙的手臂立刻漫上血色,疼得她眉頭緊鎖,嘴裡溢出嗚咽聲。

眼看著男人越走越遠,淩小骨緊緊地咬著嘴唇,一咬牙將高跟鞋脫了下來,爬起來繼續朝他追了出去。

即使脫掉了鞋子,依然跑不快,婚紗的裙擺太長太重,她被拖拽著步履維艱,赤腳踩在地麵上,隻覺紮心的疼,一股冷寒順著腳底板竄上來,直鑽心肺。

淩小骨死死地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如今這樣穿著婚紗在馬路上奔跑,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倘若再哭哭啼啼的,以後真是沒法出去見人了。

當她一步一步走過人行道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男人的影子了,她的心冰寒一片,浸透入水,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追著他轉過拐角,繼續往前走了一會兒,依然不見任何人影,她的小臉皺巴著,早已哭花的妝慘不忍睹。就在她將要絕望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個教堂。

淩小骨恍然看著,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奇怪的是,教堂裡空無一人,她左右看了看,徑直走到了禱告處,坐了下來,輕聲說道:“神父,你在嗎?”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有人回應,她失望地低垂著頭,剛剛一直憋在心裡的眼淚終於忍不住順著臉頰滑下來,滴落在她的手上,有些灼熱的刺痛。

淩小骨看著空蕩蕩的教堂,隻覺周身冰冷,她用手上下揉搓著手臂,試圖生出點熱來。可卻碰到了剛剛磕出的血痕,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她呲牙咧嘴叫了兩聲,也不敢再繼續揉了,她看著裡麵漆黑一片,即使知道沒有神父,但她依然想將心裡埋藏許久的話說出來。

她低著頭,自言自語地說道:“神父啊,今天明明是我的婚禮,可我卻因為一張臉,不顧一切地追了過來,你說我是不是很任性?我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看錯了,之前還很確定,但是現在我又疑惑了,倘若真的是蕭沐陽,他是不會看到我還跑走的,他是那麼溫柔的人,從不舍得讓我受一點點苦。

神父啊,你說我這是怎麼了?明明已經打定決心要嫁人了,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又動搖了?我知道我很任性,我知道我這樣做會傷了很多人的心,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管不住我的心,真的管不住。當我看到那人的時候,我的心好似要跳出胸腔一般,再也不受我的控製。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離開,可是我的心卻帶著我走到了這裡,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明明要結婚了,卻一點也不開心?反而是現在,逃了出來,倒覺得更輕鬆自在一些。原來我一直都是在強迫我自己嗎?強迫自己忘掉蕭沐陽,強迫自己接受蕭恒傑,其實我明明知道的,我並不愛他,隻是覺得有個愛我的人在身邊就夠了,隻是想補償蕭家,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一直覺得缺少了些什麼吧。希望蕭恒傑能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逃婚,讓他難堪,我隻是,隻是突然不想再欺騙自己了。神父,你說我該怎麼辦?是繼續欺騙自己,現在趕過去和蕭恒傑完婚?還是遵從心的選擇?”

淩小骨斷斷續續,毫無邏輯地說著話,想到哪裡說哪裡,把心裡一直以來的憋著的話都說了出來,感覺瞬間放鬆了些。神經一旦放鬆下來,腳底板和手臂上的痛就越發明顯了,她想要揉一揉,卻因為婚紗太大,根本夠不到!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傻子一樣,這都是自作自受。笑著笑著,又有眼淚跟著流出來。此時的她隻想做一隻蝸牛,躲在殼裡,再也不出來!她趴在祈禱桌上,臉貼著冰冷的桌麵,慢慢地睡了過去,好冷好累啊。

當她陷入黑沉的睡眠中時,有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原本神父待的小屋子裡走出一個人,身形高大,眼神冷冽。他站在淩小骨旁邊,墨玉般的眸子仿佛浸透了寒霜,在看到她帶血的手肘時,眉頭蹙起,整個人都好似被冰雪覆蓋。

他往前一步,伸手拎起她的裙擺,看到了那雙遍體鱗傷的小腳丫。他一直低頭看著,下頜繃緊,眼眸深沉如泥沼,隱隱有紅色的火苗跳躍。也不知是憤怒,還是憐惜,最終低低歎息一聲,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葉安然和劉水盈等司機找到停車的地方,再追回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淩小骨的影子了。她們急得團團轉,一個給淩風打電話,一個給蕭恒傑打電話,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兩人的臉色依舊蒼白一片。掛了電話,又繼續在周圍找著,眼淚都急得掉出來了。

淩風收到電話後,眉頭緊鎖,快步走到淩誌平和段彩梅旁邊,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段彩梅原本明豔的臉瞬間蒼白如紙,她緊緊地抓著淩誌平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小聲嗚咽著,“我本以為小骨已經好了,我本以為她真的忘記蕭沐陽了,沒想到這種時候,卻……”

淩誌平眸色黑沉,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安慰著:“也許一直以來,她不過是在強迫自己而已,她也許並不愛沐陽,但她總覺得愧疚於他。當初兩人同時出車禍,隻有她被救活了,她心中一直覺得愧疚,所以才會答應蕭恒傑的求婚吧,算是對蕭家的補償。如今這樣,也不算壞事,隻要她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好說。我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希望她能幸福一輩子,而不是永遠被愧疚束縛著,過得像木偶人。”

段彩梅淚眼朦朧,哭得越發悲戚,“可是當年的車禍,沒有人能預料到,怎麼能怪到她頭上呢,她自己也是死裡逃生啊,明明搶救了三天,才好不容易活過來的。為什麼我們小骨會這麼不順?從小時候開始,就總是遇到各種災各種難,我真是怕突然有一天……”

淩風聽的眉頭越發緊皺,低低勸慰道:“媽,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人生在世,誰又能保證永遠不遇到點事呢?那都是偶然事件,小骨一直到現在不都好好的?你就不要再嚇唬自己了。爸爸說的對,雖然恒傑很愛小骨,但我看她眼中根本沒有流露出一絲幸福,她確實是在勉強自己。

現在這樣逃婚了,反而說明她想通了,不管彆人怎麼說,咱們都要支持她。爸,我去跟恒傑說幾句,您跟蕭家伯父還有老杜說一聲吧,今天的婚宴看來要取消了。我跟恒傑談完,就去找小骨,媽,你就乖乖在家等著,不要擔心啊。”

說罷,朝淩誌平點了點頭,轉身向蕭恒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