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雙魚(7)(2 / 2)

許柔音笑得合不攏嘴,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就你嘴甜,這張小嘴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的是十全大補湯呢。我們家小魚兒本來就是一條魚啊,還是一條受上天眷顧的小魚神。”

江小魚原本嚼得正香的嘴突然停住了,小嘴還鼓囊囊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柔音,眼中有幽光掠過,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懼。

她想要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卻被嗆了一下,彎著腰直咳嗽,臉紅的不成樣子,心肝肺都要咳出來一般。

原本吃的好好的,江小魚卻突然被嗆了,許柔音和江文軍都嚇了一跳,兩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一個輕拍她的背,一個拿起垃圾桶。

許柔音見她咳得厲害,竟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覺,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輕輕地撫著她的背,一邊低聲說道:“小魚兒,你沒事吧?怎麼突然就被嗆到了?你彆嚇唬媽媽呀。”

江文軍也急得滿頭是汗,在一旁說道:“是不是要去醫院一趟啊?”

江小魚聽你兩人的話,突然就抬起了身子,接過張紙擦了擦嘴,才笑著說道:“爸,媽,你們也太誇張了,我哪有那麼嬌弱,就是吃得太快,被嗆了一下而已,不用去醫院啦,你看,現在不就好啦。你們趕緊坐下吃飯,一會兒都涼了。”

兩人見她隻是臉有些紅,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才回到座位上。許柔音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道:“真的沒事嗎?你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吃個飯,也能嗆到。”

江小魚唇邊露一抹苦笑,假裝不著痕跡地問道:“媽,你剛剛為什麼說我就是魚啊,還是什麼魚神?你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許柔音卻搖了搖頭,柔聲說道:“你就是小魚神啊,自從那次你落水之後,媽媽就認定了你是小魚神,老公,你說對不對?”說罷,扭頭看向江文軍。

江文軍一臉的若有所思,接收到妻子滿含期待的眼神,輕歎一聲,說道:“當年我們帶著你去外婆家,你外婆家住在鄉下,那裡有個湖,你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掉了進去。

等救上來的時候,都沒有呼吸了,我和你媽差點被嚇死,哭得肝腸寸斷。

卻不知為什麼,你媽抱著你哭的正傷心時,你卻突然醒過來了,可以說是一個奇跡啊。

你外婆經常說,那個湖裡有魚神,也許是老人家嘛,總有些迷信什麼的。

以前你媽從來不信這些的,但自從你醒來後,她就對你外婆的話堅信不疑,就把你當成是小魚神了。”

話音剛落,許柔音又繼續說道:“你的短期記憶症,就是那次落水之後留下的,醒來之後,之前的事全部忘記了,而且超過一個月的事情,你也記不得。

初時我還很傷心,帶著你看了無數的醫生,幾乎跑遍了d市所有的醫院,也沒見有什麼成效,後來慢慢地就放棄了。

你外婆說,這就是代價,你能醒來,注定要失去一些東西,換一次新生。慢慢地我們也就釋然了,不管怎樣,隻要你還健健康康地活著,我們就心滿意足了,做人不能太貪婪。

而且那個短期記憶也沒什麼不好的,若是有什麼傷心事,還能及時忘記。不被過去困擾,也不被煩惱束縛,這樣生活地反而更無憂無慮。”

原來如此啊,聽了兩人的話,江小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我小時候竟落過水,原來病根就是那時候留下的,還以為是……

不知為何,聽到這事的時候,她忽然就想起了白天蔣雲琪說的那個夢,以及那一聲熟悉又陌生的“雲琪哥哥”,還有蔣雲琪那晦澀難明的眼眸,總覺得他很久以前就認識自己一樣。

江小魚心頭一跳,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纏繞在一起,隻要抓到其中一根線,就能將一切解開。

江小魚看向許柔音,有些急切地問道:“媽媽,我是什麼時候落的水?”

許柔音被她突然一問,竟有些懵了,本以為她會問點彆的呢,想了想才說道:“大概是十五年前吧,你那時候你才上小學,是吧,老公?”

江文軍隻想了一下,就回道:“嗯,你十歲的那個暑假,你心情不好,整天哭泣,我們就帶你去外婆家,想讓你散散心。”

十歲?十五年前?居然跟蔣雲琪說的時間點完全吻合!

他說他是十五年前的那個暑假離開的,難不成我就是他口中的那個少女?!

難怪我說出自己忘記一切的時候,他表情那麼痛苦,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這樣說來的話,十五年前,蔣雲琪就住在我家旁邊?是我們家的鄰居?

江小魚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又急急問道:“爸,我們家旁邊這房子為什麼一直空著?我看那花園裡的野草都快漫過圍欄了,是不是已經很多年沒人住過了?”

江文軍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他轉頭看向許柔音,她也是一臉的驚慌失措,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他才緩緩說道:“乖女兒,你怎麼突然就提到咱們鄰居了?”

對於他們來說好像確實有些突兀,但對於江小魚來說,這卻是困擾著她的難題啊,隻有將這個問明白了,她才能知道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今她滿腦子的問號,蔣雲琪是不是鄰居家的大哥哥?蔣雲琪又為什麼離開?他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突然搬家?

江小魚心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隻能委婉地去打聽,“啊,我就是今天回家的時候,又看到滿院子的荒草,覺得挺可惜的,那麼大的房子也沒人住,所以忍不住想問問。

之前就挺奇怪的,但你們也知道我這記性,若是今天想起來不問的話,估計過一個月又忘了。就這樣循環往複,沒想到拖到了現在,嘿嘿。”

江文軍和許柔音又打量著她,似乎想要看出她是否在隱瞞什麼,但觀察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隻能放棄了。

江小魚偷偷地咽了口口水,開玩笑,我可是正兒八經的神經科醫生,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天天在醫院怎麼跟那些神經病患者鬥智鬥勇。她心中有些得意,但又急得要命,一雙眼睛盯著兩人,都能看出朵花來了。

江文軍終究是抵不過她的溫柔攻勢,隻要女兒一撒嬌,肯定會敗下陣來。心裡想著也過去那麼些年了,女兒如今都上班了,應該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徐徐說道:“確實很多年沒人住了,剛剛不是說你落水嘛,他們家就是那一年搬走的,算起來也已經十五年了。那個房子整整空了十五年,野草遍地越過圍欄也很正常。”

江小魚的心越跳越快,擂鼓一般敲打著,感覺一張嘴,已經到了喉嚨口,似乎在督促她繼續問下去。

她雙眼冒著亮光,繼續追問道:“爸爸之前說,十五年前那個夏天的暑假,我一直苦惱不休,難道跟他們家搬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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