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062(2 / 2)

天衡帝看著唐詩磨磨蹭蹭地跟在葛經義後麵便知道她還不想回宮。

下午的時候看她反應那麼大,他特意留了時間讓她好好消化這事,但她顯然是屬蝸牛的,遇到點事就往殼裡鑽,到處躲,指望她自己想通是不可能的。

“走吧。”天衡帝當著葛經義的麵就朝唐詩伸出了手。

唐詩腦子裡轟地一下炸開,下意識地看向葛經義。

葛經義多精的一個人,低垂著頭做恭敬狀,仿若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見唐詩沒動,天衡帝挑了挑眉,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拽。

唐詩懵了,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子中炸開,將思緒都炸成了漿糊。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低頭看著牽著她的那隻大掌,指腹有硬邦邦的繭子,很結實很有力,她試著掙脫,卻動彈不得。

直到馬車前,天衡帝扶著她的胳膊將她送上了馬車才鬆開了手。

唐詩鑽進馬車,還有些不可置信,抬手拍了拍滾燙的臉蛋,又用力搓了搓左手手心,總感覺上麵滾燙滾燙的,她連忙在心裡呼喚瓜瓜。

【瓜瓜,皇帝今天都做了什麼?想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他怪怪的?】

瓜瓜:【等會兒,我查查……打了英國公和駙馬後,他就回宮批奏折,然後……沒什麼不對勁兒啊,宿主,是不是你想多了?】

唐詩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那種被用力束縛的感覺還殘留在掌心。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掀起簾子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隻見天衡帝和葛經義站在刑部大門的石階上低語。

【瓜瓜,他們在說什麼?】

台階上,見天衡帝回來,葛經義連忙行禮認罪:“皇上,今天是微臣逾矩,帶娘娘到刑部的……”

“既知是逾矩為何還要明知故犯?葛經義,你想過後果嗎?”天衡帝的聲音不大,卻問得葛經義心裡發怵。

他躬身解釋:“皇上,今晚刑部就微臣在,微臣本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小俞公公回宮的。”

“可萬一有人回來發現了她的身份呢?葛經義,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將你九族誅了又有何用?”天衡帝冷聲質問。

葛經義被問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慚愧地道:“此事是微臣思慮不周,請皇上責罰。”

“再有下次,你們全家去西北修城牆!”天衡帝撂下這話,轉身直接回到了馬車上。

唐詩的腦子裡還不停地回蕩著那句“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將你九族誅了又有何用”,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情不自禁地湧了上來。

【瓜瓜,你說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瓜瓜:【怕你女扮男裝的身份被發現?聽說皇帝很愛麵子的,要是他的妃子在外露宿被人知道可能不大好吧。】

唐詩撲通亂跳的心跳聽到這個分析頓

時放緩了許多,她用力點頭,像是在說服瓜瓜,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你說得很有道理,他肯定是怕我的身份暴露,丟了他的人。原來葛大人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啊,難怪他那麼客氣呢。】

隻是等天衡帝上來後,唐詩仍不敢看他,頭低得都快垂到膝蓋上了。

天衡帝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托著她的下巴,強製將她的頭抬了起來:“怎麼,在外麵玩瘋了,連回宮的時間都忘了,現在看到朕知道心虛了?”

唐詩正愁沒法解釋今天的行為,如今現成的借口就送上門了。

她連忙諂媚地笑了笑:“皇上,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好久沒出宮了,正好葛大人說刑部附近有一家烤羊肉很好吃,奴才就過來嘗嘗,哪知吃完飯天就黑了。”

“這樣啊,好吃嗎?”天衡帝似笑非笑地問道。

唐詩猛點頭:“好吃。”

天衡帝冷笑:“你吃得倒是挺開心嘛,朕還沒用晚膳。”

“啊?為什麼?是禦膳房沒給皇上準備嗎?”唐詩自己都覺得離譜,禦膳房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皇帝啊。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氣飽了。”

丟下這句,他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似乎是不打算搭理唐詩了。

唐詩總感覺這話彆有深意,但她是那種得過且過的性格,實在不願意深想,她甩了甩腦袋,悄悄問瓜瓜:【誰又惹到他了嗎?】

瓜瓜:【沒有啊。】

唐詩就納悶了:【難道是還在因為白天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算計他的事生氣?那找她們倆去啊,衝我釋放冷氣乾嘛。】

天衡帝揉了揉眉心,忽然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然遲早得被她氣死。

***

刑部,送走了天衡帝,葛經義仔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也覺得自己太操之過急了,目前福星姑奶奶的身份還不宜暴露。

好在皇上將人接走了。

他也沒回府,進了刑部,將唐詩跟瓜瓜討論的幾個案子全部重新做了批注,命人明日重新查,按照他寫的方向查。

然後又叫來了一名值班的捕快附耳吩咐道:“明日一大早,在廖氏被放出去之前,寫一封信放在她臥房的床上,就說問她要五十兩銀子,不然就到官府告發她跟情夫合謀殺夫,記得寫上給銀子的時間地點。然後派個機靈的在她家附近盯著她,看看都有什麼人跟她來往,小心彆被她發現了。”

捕快接下了任務。

葛經義思索了一番,覺得廖氏著實狡猾,光讓捕快去辦這事還不妥當,又將這個案子的疑點寫了出來,打算第二天交給下麵負責辦案的主事去查,引蛇出洞,早日揪出其情夫,將兩人緝拿歸案。

這一通忙和就到了半夜,實在太晚,明日又要去上早朝,正好刑部距皇宮比較近,他便乾脆歇在了刑部。

次日五更天,葛經義到了皇宮門口準備參加早朝。

剛買了個煎餅果子墊墊肚子,他便聽到旁邊的

官員討論。

“聽說沒?端惠郡主跟英國公打了一架,在鬨和離呢?”

“真的假的?”葛經義頓時感覺手裡的煎餅果子都不香了,“他們倆不是京城的模範夫妻嗎?”

大理寺卿吳敏才笑著打量他道:“葛大人昨天沒去參加賞花會吧?英國公在外麵養了一個妓院,專供他享樂,端惠郡主能忍?”

葛經義咬了一口煎餅果子:“看不出來啊,那英國公今天來上朝嗎?”

吳敏才搖搖頭:“上不了,被皇上打得下不了床,又跟端惠郡主打了一架,他手裡的差事暫時都得交給彆人吧。”

葛經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昨天還真的錯過了不少好戲呢。

閒聊了幾句,鐘聲響起,大家擦乾淨手排隊進宮,去太極殿內站好,一會兒皇帝就來了,早朝正式開始。

同一時間,福寧行宮,傅國公也已經接到了消息。

他皺了皺眉,趕到太後的寢宮外候著,一聽說太後洗漱完了,他便進去求見:“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對著鏡子,摸了摸鬢邊的海棠花發簪:“傅國公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來見本宮,可是有事?”

傅國公看了一眼殿內伺候的宮女,太後看了柳嬤嬤一眼,柳嬤嬤揮手讓宮女太監都退下,自己也退守到了門外。

傅國公這才開了口:“太後娘娘,計劃失敗了。英國公和駙馬誤食了加料的酒,對那名舞姬動手動腳,還被皇上逮了個正著!”

“一群廢物!”太後怒罵道。

傅國公忙點頭:“可不是,端惠郡主還跟英國公打了一架,因為英國公在外頭養了不少女人,兩人還鬨著要和離。現在英國公被打得沒個三五個月下不了床,他這出使東越國的差事怕也是要黃了。”

姚遠駐守在東越國邊境,本來這趟若是英國公去東越,正好想辦法給兩國製造點矛盾,這樣兩國邊境壓力驟增,皇上若想動姚遠也得掂量掂量。可惜英國公不爭氣。

太後眉頭緊鎖:“不用管他們,當務之急是讓皇上早日誕下皇子。皇上都登基兩年了,後宮還一無所出是怎麼回事?這些大臣都是吃乾飯的嗎?也不知道催一催。”

傅國公連忙應和:“可不是。皇上後宮也隻有寥寥數位娘娘,依微臣之見,應該大選秀女,充斥後宮,早日誕下皇嗣,以安民心。”

太後讚許地看著他:“這事還是你想得周到。若這些朝臣都如傅國公一般為朝廷著想,為皇上著想,也不至於這等小事都拖到現在了。”

“傅國公,哀家的腿還要休養一段時日。你領了哀家的懿旨回京,帶領群臣上奏選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上的家事也是國事,這事必須儘快提上日程。不拘是哪家女子,什麼出身,隻要皇上喜歡,能儘快誕下皇子,都可入宮。”

傅國公點頭:“太後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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